那个桔色阳光的午后,德思礼家对面的房子前停了一部车。这栋房子很多年没人来过了,有多久?大概是从他能记得事情的时候开始。
哈利的童年当然可以用「不幸」二字概括,甚至不止于此。他一直住在阁楼下狭小旧窄的房间,这屋子通常该是放杂物用的。
在姨夫姨妈眼里,他也该知道自己的价值其实远比不上一堆杂物。
达力今天在研究自己得到的新玩具,他从隔壁街区的小孩那里抢来的。哈利就得到了片刻的安全和自由,不过得在他干完所有家务活之后。
在弗农姨夫说完“去把门口的报纸拿来”后,一脚把他踢出了门。像使唤一只训练得当的宠物狗。
但如果可能,他会觉得那一天的报纸上印着很好的新闻——虽然他没资格读,但至少给他带来了好运。
哈利把新报纸卷成桶,站在草坪上像举着望远镜那样到处乱瞄。模仿着电视机里潜水艇的滑稽样子,他本来应该穿过小路走回门廊,但是报纸桶的视线范围里出现了一个女孩。
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小女孩,躺在对面的草坪上。黑色的卷发摊开在草地,让他想起达力曾经抢过的东方布娃娃。这也许是新邻居带来的孩子,此刻她正鼓着腮努力的吹气,手里攥着一朵蒲公英。
和她打个招呼也好,哈利想。
他把报纸揣进不合身的衬衣口袋,试着轻轻走过去。哈利从没有交过朋友,在学校里或许应该有,但是只要有达力在,根本没人和哈利说话。他有点手足无措,鬼使神差的跪坐在草坪上,也揪起一朵蒲公英。
一口气吹走了所有蓬蓬的种子,这代表着他能许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