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铃捡了半篓的树枝,终于在山腰处找到了时透先生,他大半个身子被雪埋在了下边,把那堆雪扒开时,对方怀里还紧紧抱着几株焉黄的药草,一双布满伤痕的手被冻得发紫。裂开的伤口渗出了血,滴在手下的雪块里。
她叹了口气。
调整了一下背上的竹篓,她伸手将男人扛到了肩上,顺着来时的脚印返回。
和泉铃回到屋前的时候,冻得整个人都在打颤,睫毛上覆满了冰霜。
听见屋外沙沙作响的雪声,时透有一郎像炸毛的猫一样,拖着那把笨重的斧头赶到门前,他身后是举着擀面杖的时透无一郎。
和泉铃:“……”
少女左右摇晃了一下,缓缓呼出口白气。
“这是什么新的迎接方式吗?”
她承认,确实有被这两个小家伙吓到。
定睛看清了少女肩上的人,时透兄弟双双撒开手里的「凶器」,一左一右地帮忙将人迎了进去。天音夫人早早就将包裹打开,在旁边的榻榻米铺上一层由厚衣物组成的「床铺」,时透兄弟扶着父亲躺进床铺后,哥哥火急火燎地跑到灶台那边去要生火,摸了半天也没找着半根柴火。
“背篓里有树枝,”和泉铃接过天音夫人递来的棉衣,朝掌心呵了口气,“回来路上沾了点雪,可能会有些湿。”
……冻死她了。
男孩的背影僵了僵。
“……谢谢。”
一句小声的谢谢顺着风飘了过来。
和泉铃没说话,只是不断往掌心呵着热气。
耳边是无法停息的嗡鸣。
心心念念的都是家里温暖的被炉和毛茸茸的棉拖鞋。
冷,太冷了。
冷得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