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一拍桌子,身子一翻从窗台跃出,脚尖先在窗棂一点,随后借着院内未开花的梅枝飞出墙头。
梅枝上下颤动,一炷香前停的雨留在叶尖上的水珠抖落,林诗音那一声阻拦的“铃铛儿”才刚出口。
“夏韵!”
林诗音又气又恼,突然用手绢捂着嘴巴咳起来,苍白的脸色带上病态的红。
保定城中仅有一座青楼,青天白日,铃铛二话不说闯进去,被正好在大堂的老鸨嚷人拦下。
“诶呦,小姑娘,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老鸨香帕在铃铛面前一甩,铃铛扑哧扑哧打好几下喷嚏。
那花香味混得太杂,反而掩盖住花的香气,揉杂成奇怪的,如同卤味、咸鱼、毛豆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铃铛皱着鼻子,反手一柄小刀划破老鸨脖子。
一声尖叫响破云霄。
“啧!”
铃铛跳上桌子,反剪老鸨双手,正好躲过龟奴钵盂大的拳头,几枚小银针自她手中飞出,扎入那几个龟奴穴中,便使他们动弹不得。
“不过是破皮,血都没放呢,你喊那么大声,打算叫魂吗?”
她撇撇嘴,小刀往里按,老鸨脖子处涂的粉全堆刀面上了。
“我问你,小李探花,在哪?”
老鸨感受着贴紧肌肤的寒亮,不敢抖一下,生怕小煞星手滑,给她脖子来一刀。
“在、在寤寐阁。”
铃铛手一放,空翻到地上,老鸨踉跄,身体往前一扑,下巴撞到桌面,泪花哗地从眼角冒出。
小姑娘下巴一抬。
“带路。”
大白天的,青楼里并没有靡靡之音,姐儿们似乎全在补觉,乍一看,富丽堂皇,清静肃穆,和富贵人家的楼阁没啥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