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弥生月又想到了天内理子,开始的那两年,她给理子写了信,她等了很久,但是迟迟没有等到理子的回信,也许理子是忘记她了,又或者是……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在锅盖底下翻滚,弥生月把煤气灶的火候转了小火,空气里,茶叶淡淡的清香一点点地弥漫开来。

弥生月垂下来眼睑。

煤气灶青色的火焰映着漆黑的雨幕,延伸到窗台上的纤细枝头在风雨之中颤动,脆弱的叶子被揉碎了零落在风雨之中。

有很多事情是弥生月不知道的,他们口中的「星浆体」是什么,弥生月同样也不知道。

但是生与死,对某些人来说并不遥远。

按理来说,理子不过是个小女孩,死对于她来说还很遥远,她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但是事实恰恰相反,理子是那种距离死亡最近的人。

有些人可以漫不经心地活过一声,但是想要认认真真地活下去的人,却偏偏很短命。

国中二年级的理子,在冲绳的那霸鲜活得像是花一样,用尽全力地活过自己最后一点的人生。

几乎每个人对自己的生与死都有自己清楚的认知和理解,但是弥生月对生死的认知很模糊,她最先见证的那一场盛大的死亡,有别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漫天艳丽的霞色如同花魁嘴唇上鲜红的口脂,妖娆的红色在蔚蓝色的海水里晕染开来。

扭曲的美丽覆盖了整个故乡。

死的时候,她也是迷糊的。

死亡和她的距离,在那时不过咫尺。

彼时,她活的时间比理子要久,活的方式也比理子要迷迷糊糊,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求生的欲望几乎没有。

“水要干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