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最能理解爷爷的人,不,是猫,是大橘猫。

大橘猫头一次溜走的时候是大半夜,姐姐走街串巷拎着手电筒到处找猫,最后在靠着家后门的街道边上的花坛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老猫。

想要寻找一个最后的归属之地。

可是找来找去,最后发现还是家最好。

一只老猫能去哪儿呢?兜兜转转,找来找去,把自己交给了路边的花坛,最后还是被一路找过来的红毛饲主给抱回去了。

猫是那种会在死期到来之前悄悄溜走的倔强动物。

老人也是。

他们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无力的模样。

“爷爷,要去走一走吗?”

弥生月眨眨眼睛,突然开口。

“今天的夕阳很美。”弥生月说。

注视夕阳的目光顿了顿,搁在被褥上的宛若枯树枝一样的手指不自主地收紧,把整齐的被褥抓出好几道褶皱出来。

紧急呼叫电话被悬挂才床头,白色的外壳上泛着薄薄的夕阳色。

医院里的紧急呼叫电话是方便病人在有需要的时候呼叫护士的,可是爷爷从来不主动呼叫护士。

今天唯一一次使用呼叫电话是因为爷爷没有回弥生月和虎杖悠仁的电话了,早晨天光蒙蒙亮起的时候,虎杖悠仁给医院的护士打了电话,护士小姐特地去爷爷的病房问候,结果被吼了回去。

很多时候,爷爷都是个固执得要命的小老头。

虎杖悠仁放下了手里的盘子,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爷爷说‘那就去吧’,那颗心才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