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在打颤,呼吸在颤抖。
他知道自己跑不快,他没别人生的高,也没别人生的壮实,因此总是被人欺负,总是被那群自以为是的人渣称作‘豆芽菜’、‘不像男人的男人’,被大力嘲笑。
但是他还是得跑,他还想见到他的妈妈,那是他唯一的归处。
吉野顺平活动着自己颤抖的手指和手臂,那东西一边叫着‘好痛好痛’,一边像蛇一样慢慢地扭动身体,活动四肢,身体贴着地面朝他滑过来。
吉野顺平使出了这辈子都没用过的力气,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地砸到了那东西身上,玻璃制成的瓶瓶罐罐碎裂之后溢出的酱料泼洒在那东西的头部。
那东西一把扯下糊在自己脸上的菜叶子,胡乱地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把脸弄干净的时候,吉野顺平终于迈起了自己颤抖的腿,一面恐惧,一面跑到了不远处的楼梯上。
“不要走——不要走——”
那东西撞翻了楼梯上本就摇摇欲坠的铁栏杆,像是某种多足的节肢动物,活动身上的肢体的同时就是一连串打鼓似的咚咚咚声。
会死的,会死的。
玩命似的逃跑的男孩背后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尖锐地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只要一停下来就会被那张嘴吞进去,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他还想跑,他想要逃跑,他不想死,他还没有做好结束自己生命的准备,即使他的生活被那些人渣搅和得如此不堪他也没有想要死去,他还有妈妈,那是他仅存的光芒。
他死了,妈妈会哭的吧。
妈妈不爱哭,即使和那个人分开了也没有哭,即使要一个人养活自己和他也没有哭,没有抱怨,但是如果他死了,妈妈会哭的很伤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