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揉了揉被砸疼的脑袋,在心里默默吐槽,五条悟又蹲了下来。

相马越和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御三家的男人从来不会这样和小孩子讲话,就这么蹲着,可得被人说成是‘不成体统’,这个男人却视‘体统’为粪土,大喇喇地蹲着,大喇喇地跟他讨论男德。

“我跟你的父亲没有什么交集,也跟他不怎么熟。”五条悟的声音沉了下来。

赤色的霞光在池水里晕染开来,红色的锦鲤摇曳着纱衣一样轻薄的鱼尾,蓄着水的惊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光滑的石板上。

“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五条悟轻声说,“他很爱你和你母亲。”

弥生月垂下了自己的眼睫。

庭院里只剩下笃、笃笃的声音,惊鹿有一声没一声地敲打着。

相马越人饲养了一只咒灵,那只咒灵是他的妻子。妻子死去的时候,他无法接受妻子的死亡,满心满眼都在祈求妻子不要死去,妻子最后被他诅咒成了咒灵。

相马越人的情况和乙骨忧太有些相似,但是却和乙骨忧太并不相同,死去的祈本里香满心满眼都是乙骨忧太,而死去的相马夫人除去对丈夫的爱意之外,还有对这个困住她的牢笼的憎恨。

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眼睁睁看着丈夫在这个家族里痛苦,失去自己的人生,她爱着她的丈夫和孩子,同时憎恨这个困住她家庭的牢笼。

于是她化作了和祈本里香截然不同的过咒怨灵,死去的祈本里香只想保护乙骨忧太,死去的相马夫人却想毁掉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以外的全部。

丈夫是化作咒灵的相马夫人的生命延续,也是困住她的枷锁,彼此纠缠,彼此挣扎,彼此制衡,彼此相爱。

“他死了是吗?”相马越和问。

五条悟顿了顿,给出了他确切的答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