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个凳子,只在厨房里上了个灯,坐在厨房里,拿出工笔刀,就开始刻南瓜。

她享受深夜的晦涩,却又苦于其中摸不着的落寞。

确定的是白天绝对不讨她的欢心。

所以晚上需要有点儿事做。

鲍勃是个地道的美国人,他要活得快快乐乐,再顽强,在这个时代在英国依旧处处艰难。

佩妮觉得自己和鲍勃是天生一对,都是这个时代的异物。

但鲍勃坚持他比佩妮正常的多。

比如他就难以想象这么重要的节日,佩妮就打算刻几个南瓜灯就混过去了。

而且“谁用工笔刀雕刻南瓜!”

佩妮悠闲的晃晃手里的工笔刀,想起鲍勃不可置信的尖叫,勾勾嘴角。

自己在鲍勃眼里就是活的懒散,也不差这一项了。

她就端着她可怜的工笔刀慢慢地刻着南瓜,再一次慢悠悠地拖到了天明。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扭扭脖子,棕色的眼睛呆滞且失焦地注视着面前窗子里的微光。

等到酸胀的眼睛干涩退去后,她探身掀开百叶窗,透过玻璃看向外面。

窗户正对的外面是个小公园。秋千的链子锈了,风一吹,像老人的骨头,摩擦着缓慢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

天青色的滑梯剥了漆皮,斑斑驳驳。衰败的孩童玩具长久凝视着总会让人忍不住心头奔涌起天人地一系列哲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