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扑通跪下,头点地道,“奴婢该死,触怒龙颜,但奴婢字字肺腑,望陛下明鉴。”
明帝看着王忠的后脑勺眉梢一挑,挖挖耳屎再打个哈欠,故意磨蹭上好几秒才叹息出声,“……你起来说话吧。”
王忠起了身,却不敢抬头,只能用余光去瞧。
只见明帝踱步而上,缓缓坐上龙椅,他支手悬于扶手,不甚萧索道,“世人皆艳羡这帝位之尊,却不知……高处不胜寒,为君者也不过是称孤道寡的可怜人罢了。”
“阿枕……苏相,朕也曾真心待他的,然而权欲熏心,昔日惊才绝艳的状元郎也成了蝇营狗苟之辈,”
“王忠啊,朕后悔了,你说朕当年是否不该力排众议,封他为相啊。”
王忠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奴婢不敢妄言。”
“罢了,”明帝摆手,垂首扶额道,“朕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王忠恭恭敬敬地告退,离开之际还偷摸瞧了明帝一眼,只见他半张脸都陷在阴影里,瞧着心情甚是低沉。
王忠眯了眯眼,心道——陛下无需多怨,很快,您就不是称孤道寡的可怜人了。
明帝凹造型凹了半天,直到一枚铜钱啪嗒掉到桌案上,这才破功。
他边扶着腰边道,“哎呀,可累死朕了,这破龙椅扶手怎么这么低?”
只听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陛下,这龙椅不好坐都有人抢着坐,若是造得太舒适,不是会惹得更多人惦记吗?”
明帝抬头看房梁,就见锦衣卫指挥使霍天青在上头拱手行礼,接着旋身落地。
他冲霍天青精妙的轻身功法吹了一声口哨,接着拣起桌上那枚铜钱,一边抛着玩儿一边道,“这龙椅之苦,谁坐谁知道,偏生就是有那么些个缺心眼的,以为这龙椅坐着有多舒服呢。”
霍天青:……
【这话太凡尔赛了陛下,缺心眼的南王可是眼红这龙椅眼红得快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