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微风轻拂,将天上淡薄的白云和地上缭绕的云雾卷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司凤宽广的衣袍和发丝被山风吹得烈烈飞舞,他舒展开双臂,将头仰起,深深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任山风涤荡于肺腑之间,穿梭在衣袖之内,温柔的抚触肌肤,清凉舒爽。
敏言的毒应该已经解了吧?
等此间事了,他就带璇玑回离泽宫,向师傅禀明原委,然后便去少阳派求亲,求褚磊把璇玑嫁给他。
从今往后,山长水远,结伴同行。任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他唯守着她一人。
转过那道石壁,便能看到心爱的人。
司凤的嘴角高高扬起,眉梢眼角倾泻出的笑意,比头顶的天空更明朗清澈。
他步履轻盈,一只手搭在石壁上,笑着抬眼看过去。
石壁的那头,碧草盈盈。
绚丽的阳光下,两个璧人相对而立,那一身鲜艳的红衣,比血还要浓稠,还要刺目。
司凤的视线未及舒展,便被生生切断,嘴角的笑容仿佛被毒药侵蚀的曼陀罗花,一点点枯萎,直至死亡。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璇玑为何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莫非是身体里的毒性没有清理干净,叫自己看花了眼?
然而无论他怎样的哄骗自己,视线尽头那一双红色人影,也不曾消失半分。
司凤的手指死死的抠在石壁上,用力的几乎要折断凹陷进去。
眼睛里仿佛被人撒进了一把冰渣,又疼又冷。视线慢慢就变成了一团模糊的红色,灰扑扑的好像蒙了一层雾。
昊辰的声音清晰入耳,一字字一句句,都化作了一把把的利刃。从耳膜钻进脑海,便连微微转动一下眼珠,都是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