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无人的屋子里,早已被失眠折磨的形销骨立的女子,抱着一只木匣哭得痛彻心扉,声嘶力竭。
天气越来越寒冷,树上的叶子从翠绿变作枯黄,然后在瑟瑟秋风下,一片片飘零。
这一天,敬元命令下人用锦缎裁剪出一串串浅紫淡白的梧桐花,挂满树梢。
夜幕降临,信王府的灯笼鳞次节比,一盏盏亮起。敬元白衣胜雪,端坐在梧桐树下,弹奏一曲凤求凰。
曾经,他将一颗真心双手捧到她的面前,却被她弃如敝屣。
而今,那颗真心早已随着时光零落成泥,却被她小心翼翼,一点点捡起,藏在心里。
“陛下,别画了,歇歇吧。您这样没日没夜的作画,身体怎么受得了?”
宫女给敬元披上外套,心酸的劝慰。
坐在桌子前的女子骨瘦如柴,下颌尖尖,一只手捂住嘴轻轻咳嗽,握着画笔的手却始终沉稳,一笔一笔描摹出那个人的眉眼:“他怎么样也不肯入我的梦,我怕时间太长久,就会忘记他的样子。趁我现在还记着,就多画一些……你看,他在对我笑呢。”
画像上的男子笑得十分温柔,双眸之中水波潋滟,似乎下一刻就要伸出双臂拥抱自己。
敬元满意的拿起画像,一步步走进卧房,将它铺在床上,躺在画像之中,假装有一个人真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卧房的墙壁上挂满了陈烨的画像,被窗外的清风吹得哗哗作响。
仿佛他无处不在,或嗔或怒,或悲或喜。
每一张都是他,被敬元刻在心里。
每一张又不是他,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敬元满足的喟叹一声,闭上眼睛,把眼泪隐没在墨绿色的靠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