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遥远阴侧侧的看着陵子期:“想想你的妹妹,我知道你一定会让我满意的。”
陵子期磕头,起身欲走,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即刻动身,走之前就不必见相思了。”
他不可觉察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属下知道了。”
那名政敌十分警觉,行踪不定,是陵子期所有暗杀对象中最棘手的一个。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查清楚此人的作息行程。而后扮做给此人上下马车时,踩着做人肉凳子的小厮,才寻到机会进行刺杀。
最后虽然成功杀死的那个人,但是他也身负重伤,几乎丧命。
他拼尽全力逃走,不敢呆在有人烟的地方,只能往山上跑,寻到一个偏僻的山洞,一头栽倒,便再也动弹不得。
此时正值盛夏,天气异常炎热。他孤零零躺在那里,苍蝇落满全身,贪婪的吸吮着他的血肉,全然把他当做了一个死人。他却连挥手驱逐的力气都没有。
太累太疲倦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真想就此睡去,永远不再醒来。
只是偶尔间,他睁开眼睛看一看洞外的蓝天白云,想到还有一个女孩子等着他回去庇护。便会挣扎着爬出去,一直爬到山洞外的溪水边,喝一点清水,擦洗一下伤口,咬着牙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在山洞到小溪之间,铺满石子和野草的小径上,总是蜿蜒着一条长长的血痕,那是一个少年为了心中所爱之人,用生命染红的一条永开不败的血路。
伤口上的肉腐烂化脓,他用刀一点点剜掉,疼的几乎咬烂口中的手帕。牙齿因为太用力,渗出腥红的血液,沿着嘴角一丝一缕滑落。
疗伤药早已用完,他整日整日发着高烧。昏昏沉沉中,仿佛看到母亲温柔的微笑:“小懒虫,快起床了。治伤寒的方子背会没有?没背会的话,等你爹爹回来抽查会打你屁股的。”
然后是父亲和蔼地抚着他的头:“你天资聪慧,咱们谭家将来的希望就全落在你身上了。”
再然后,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一蹦一跳跑过来,牵住他的手:“哥哥,哥哥,你陪我玩一会儿吧。”
原来我姓谭啊,他迷迷糊糊的想着,可是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