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王肃!
未熄将这个名字在牙齿上翻来覆去的撕咬,眼神阴毒狠厉到了极点。好像伏在黑暗里的野兽,猩红着眼眶牢牢盯住猎物,只待他稍有松懈,便要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嗓子里干的冒烟,未熄轻轻转动眼珠,想要找一些水喝。却突然发现稻草的缝隙里,有张碎纸片。
她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挣扎着爬起来,几乎是惶急的将纸片捏起,颤抖着手指,一点点翻转过来。
残破的宣纸上,一个少女明眸善睐,笑嫣如花。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却传神已极。若非深深刻在心里,又怎能如此流畅娴熟的落于笔尖?
未熄将纸片贴在脸上,泪落如雨。
外面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朝这边而来。狱门“吱呀”打开,一双厚底绣金的蟒靴出现在未熄视线里。
未熄似乎不曾看到,依旧静静坐着。
“来人,扶未熄姑娘起身,本王有话要对她讲。”
几名锦衣卫走上前,粗鲁的将未熄扯起来,半拖半拽,拉到刑讯室,捆在铁架之上。
肃王爷举止优雅的在椅子上坐下,从一旁燃烧的极旺的炭火中,提起烧的通红的烙铁,在手中把玩。
半晌,才慢悠悠的开口:“按理说,一般犯人,只要进了昭狱,尽心尽力的伺候几天,管保又乖顺又老实,问什么吐什么,一个字都不敢藏在肚子里。可是你不同,你出身锦衣卫,骨头原本就比旁人硬了些,更何况你还曾经是本王的属下。本王也不忍心你娇滴滴一个小姑娘,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因此格外网开一面,给你个机会。你只要把金矿分布图交给本王,本王就看在你尽忠多年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这句话,多么熟悉。
当初,她对那个少年肆意侮辱践踏时,不也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模样?
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该千刀万剐啊!
未熄闭上眼睛,努力让泪水倒流回去。她有什么资格哭呢?如今的这一切,全都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