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陆康六十多岁还能生出陆绩来,这种体质真不是一般人,很多人都该羡慕他了。
和陆绩说完,她便命人拉上他,风风火火往城门口赶去。
陆康在皖县死守了一年,忠君的名声虽挣下了,皖县却已经十室九空。从一路的断壁残垣之间赶到城门口,袁耀已经领着几百名士兵列队整齐,看样子已等候多时。
袁耀殷勤地将她送上马车,孙婺坐在车上朝后方望去。步兵大约三四百人。她迟到了该有一个时辰,他们却既不吵嚷也无疲态,纪律十分严明。
没想到袁耀看着没什么能力,却似乎还会治兵。
孙婺虽不想提自己第三十世的事情,看到袁耀却也难免想起他心心念念的那桩事,于是问他:“你们可曾推测出凶手来?”
被问到这个,袁耀先看了陆绩一眼,又朝她唯唯诺诺道:“还、还不曾。”
陆绩正在往马车上爬,小短腿爬不上来,孙婺只好伸手一把把他拉上来,又和他说:“我从前住寿春时便听说你聪明,原来都是骗人吗?这样,我限你三天时间查出来凶手,不然你提头见我。”
陆绩上了车,在一边坐好,不说话,很傲娇。
可队伍一启程,他就没法傲娇了。他们的马车露天、敞篷,因为风大,连原本的伞盖都撤了,陆绩穿一身布衣只能在风中瑟瑟发抖。
孙婺袖中有手炉,衣服也穿得多,自然不觉得冷,于是只在一边用余光看着他。
她心下总还是有些怀疑。
这真的是八岁的小孩吗?在皖口的时候设计瓮中捉鳖,如今被她抓住时刻有性命危险却还不哭不闹,家人全在吴郡却似乎也不急着与家人相见。这不可能是八岁小孩吧?
这个时候,陆绩冻得鼻涕快流到嘴里了,他赶紧用袖子胡乱一擦,又继续缩手缩脚蜷缩成一团。
……
果然还是个小孩,成年的陆绩长辈包袱特别重,绝对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还是自己想太多,应该不会那么巧,能找到一个记得她的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大哥,还有陆逊,他们都没记得她,陆绩怎么会记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