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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形象的她全不像现实那般随心所欲、自在洒脱,于她而言十分少见的悲伤恐惧全写在了脸上。

她大约哭得眼花,看到面前出现的男孩,缓了一阵,才用沙哑的声音哽咽道:“……你这样好看,你、你是小仙童吗?”

十岁的他很爱说谎骗人。“正是。”

孙婺停止了哭泣,“……我兄长死了,是我、我不小心将他毒死的,你能把他救活吗?”

明明刚刚在林间被吓得半死,现在却又努力做出小仙童该有的样子。梦里的他站直身体控制住面部表情,颇有些生硬地说:“死了便死了吧,我父兄也都不在了,伤痛总会过去,你不必难过。”

孙婺又开始落泪,“我已经活了好多年,可我还是害怕,害怕死,害怕亲人朋友离我而去。”

在自己的梦里,陆绩便只是旁观,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脆弱。但他也知道,十岁的自己虽会被她打动,但大约说不出什么更能安慰人的话。

果然,梦里的自己沉吟片刻,最后只能学着大人的语气和她说一句:“你要坚强。”

梦醒之时,陆绩睁眼,湖光山色全不见踪影,眼前黑漆漆一片,只能隐约看见不远处似有火把的光亮,而他鼻间是直冲脑门的恶臭和血腥味。

意识逐渐回笼,凭着味道,他记起来,这里是舒县府衙的地牢。

小时候他与家人住在府衙后的厢房里,有时与几个小辈调皮,曾背着父亲偷偷进来过两次,也是同样的味道。

而当他眼前画面清晰起来,他才看清楚面前不远处站着的人是袁耀,也终于知道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双手双脚被捆住,被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醒了?”袁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陆绩躺在地上仰视他,只见他说话时眼神轻蔑,嘴角嘲讽,十足的高傲自大神色,陆绩有一瞬很难想象他该如何才能一直做出人前那种憨厚模样。

“既也有前世记忆,陆郎为何不直说,却瞒着我做些小人行径?”袁耀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