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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间,队伍在河边小憩。孙婺盛了一碗水,用火折子将黄色的符烧成灰扔进水里。

干着活的时候,她不忘吐槽葛玄,“左慈给丹药,于吉给符水,就这个老头只会做半成品,还得我自己将这烧了做成符水……”

陆绩一大早硬撑着起床,又见了血腥,回到队伍的时候身体就更加糟糕。上午在马车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睡得头晕脑胀,期间还吐了两回。

此时见到孙婺碗里清水浸泡着黑乎乎的东西,心里又一阵犯恶心。深呼吸缓了许久,他才问:“这是什么?”

孙婺端起碗刚要喝,想起来这件事最好还是和他透个底,于是放下碗和他说:“这是我用来装病的符水,现在喝了,晚间便会发作,到时我将昏迷一日……”

陆绩疑惑地看向她。

“也不是什么大事。”朝他摆摆手,孙婺又说,“若是有医者来为我把脉,一定会说我已病重,需要长久静养。这样我兄长便会给我另找一处宅院,不必与我家那群熊孩子同住……总之,你不必担心,待我醒过来,我便叫人将你接来,你也是时候准备动笔续写孙悟空的故事了……”

孙婺话刚说完,余光忽然发觉不远处周瑜正往这边过来,她赶紧端起黑乎乎的符水一口闷。

喝完符水,她放下碗,擦擦嘴角,再抬头时周瑜正好走到她面前。周瑜今天换了一身玄色直裾深衣,与前些日子的装束有些不同。

他看孙婺一碗水喝下去,腮帮子都鼓得满满的,一时只觉好笑,“你怕我抢你水吗?”

孙婺艰难地将符水全咽下,指着陆绩干笑两声,“我怕这小孩抢我水……”

陆绩听到这话,也不抬头,也不反驳,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两人寒暄。一方面因为生病,另一方面因为“妻子的前夫”这样的认知,即便从前很敬重周瑜,陆绩也不太愿意同他搭话。

然而他跪坐许久,正觉精神不济的时候,周瑜却突然问他:“公纪,这竹笛,你辛辛苦苦做了那许久,现在又不要了吗?”

陆绩抬头,便看到了他手上正握着之前自己做的、后来又送给鲁肃的那支竹笛。

陆绩:……

“这笛子怎么又落到你手上了?”一支竹笛辗转这么多回,孙婺也很意外。

“公纪将此笛赠与子敬,可子敬不爱丝竹,便又赠与了我。”周瑜食指轻掂笛身,又带着笑意看向陆绩,“当时借你竹笛试音时,我看你似乎很喜欢这它,现在又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