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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门口迎接的是孙权。

孙权开春便要十五岁,是个紫髯碧眼的小少年。他个子长得快,已经快和兄长一样高。见到孙婺,他脸上发自肺腑的喜悦很明显,但与孙家其他乖张的子女们不同,他在行动上已经学会了克制,在平辈里最为沉稳。

“阿姊。”见到她,孙权先是认真作揖行了一个礼。

孙婺回礼。

回完礼,正要提醒陆绩拜见他从前的主公,却发现陆绩已经趴在随行护卫背上睡着了。

陆绩脸色红扑扑,大冷天里额角的汗水蜿蜒滴到地面,呼吸声也有些急促。孙婺手掌贴上他额头,炙热的温度烧的她掌心都发烫。

孙婺心像被揪了一下,正想从护卫身上将陆绩抱下来,忽然想起上一世其实也是这样。

不停地看医生,反反复复好不了。

以前觉得陆绩活到三十二岁很短命,但要不是和他一起生活过,其实很难知道他能长大到三十二岁已经是克服了无数次困难。

视线从陆绩身上移开,孙婺发觉孙权还看着自己,便和他解释:“营中医官为公纪把过脉,他喝完药或许有些困倦,我便不叫醒他了。”

“无妨。”说着,孙权又转身领着她往家中而去,边走边与她叙旧。

一开始只是简单寒暄,“阿姊。你回来怕是受了许多苦,母亲和弟妹们都在家等着你,要为你接风洗尘……”

后来说起家中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便开始回归少年人的率真,话开始变多,“也幸好你不在家,阿翊、阿匡、香香三个天天吵闹,无法无天。兄长又常在军营很少回家,我也管不住他们,况且待兄长攻下吴郡,我也该去为兄长分忧,不能在家看顾着他们,看来之后也只能叫阿姊提点他们一些。”

孙婺:……我就知道。

知道是知道,听到孙权这么说,孙婺脑袋已经开始发晕。

她猜测是葛玄的符咒开始奏效。等自己彻底晕过去便没谁会指使她带娃,于是她暂且大包大揽地应了下来,“那是自然,本来也是我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