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坐回篝火边时想,就算曾经有过“一樽还酹江月”,却也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他的前世,孙婺对于这首词还是“这于我很重要”,可不久之前的江边,她所说已经变成了“时间久了就不重要了”。
这“时间久了”究竟是多久呢?
周瑜这么想着,转头看向孙婺,“阿婺,我那一世之后,你又独自过了多久?”
自己的孤独难以被旁人理解,因而也很少被旁人关怀,听到周瑜这句话,孙婺感觉自己又有了同伴,原本打算装死的她终于还是有所触动。
算了,没必要自欺欺人,不管什么愿望,她都尽力帮他实现好了。
“一千多年吧。”她说。
篝火熊熊燃着,许久,簌簌风声才带来了周瑜的一句:“我记起来的太晚了。”
“你不用责怪自己。”孙婺又向周瑜要了一杯酒,一口灌进嘴里,“你陪伴我走过我最害怕最恐惧的时候,我该感谢你。”
周瑜垂下眼睫不置可否,须臾才又抬头,“阿婺,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上一世,我并不曾在建业呆到你出嫁,便独自回到了荆州,可我在回荆州的路上,无缘无故便突然结束上一世,回到了兴平二年,你可知是何原因?”
孙婺想了想,说起这个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死了,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重生。而第五十七世的死亡原因比较特殊,孙婺还真记得。
——说特殊,是因为这是一个意外。因为寝宫内存了太多纸,甚至联姻前一夜她还在整理陆绩的笔记,一不小心烛火燃到了纸张之上,引起火灾,她便被烧死了。
或许也不算是意外,她本可以逃,最后恍惚中好像觉得去许昌也没什么意思,便留在了殿中,妄想死于火光或许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阿婺!”这个时候,孙婺身后忽然远远传来了有人呼喊她的声音。
孙婺转头看过去,便见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影往这边跑来,听声音,看身高,以及那急切却虚弱的身姿,显然便是陆绩。
“这么晚他也跑来干嘛……”孙婺这么说着,也朝陆绩挥了挥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