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贝克街, 华生迫不及待地伏案桌前, 要将斑点带子一案的结局写上,他的朋友呢,则是从书柜最底下,拖出了一个灰尘扑扑的箱子。
即便专注写作, 华生还是没忍住偷偷看了看歇洛克在干什么——他拿起了一个笔记本, 细心地翻开, 比他翻任何一页卷宗都要仔细, 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它放到一旁,然后就盘腿坐在地上,点燃他的烟斗,慢慢翻阅着,有一些脆弱的纸张,他拿的很是小心。
华生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时间是傲慢的,它不容拒绝地以摧朽拉枯之势轰然而过,歇洛克按了按眼眶,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睛,他们之间的相处从来寻常,寻常到他每一天都能在每个角落唤起那些微妙而深重的记忆。他以为他能依赖时间忘却的,但他却不敢忘却。
因为如果他不记住,她就真正地消失了。
“福尔摩斯,这次的案件你要看看吗?”华生放下笔,看向盘坐在地上的朋友。
歇洛克手上正拿着阿德莉亚的手稿,看看自己真正的传记作家,又看了看虚假的传记作家的文章,他突然觉得好笑。他本来没有太大兴趣,但还是接了过来。
歇洛克很少看华生的手稿,事实上这回歇洛克愿意接过去也出乎他的意料。这让华生感觉回到了小时候,将自己的作文给老师批改的感觉,要命的是题目写的还是《我的老师》,判卷的人呢,也是老师。
他会提出什么问题呢?或许是嘲讽他过于夸张的描述与称赞,又或者是对细节的疏漏,还有就是他一贯不喜欢的文学性叙述,以及设立悬念却被看作卖关子的结构?
可是他却说:“你的脑袋没那么灵光,但你的称赞比某人真诚的多。”
他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
将烟丝已经尽了的烟斗放到一旁,歇洛克将手稿交还给华生。
“或许是为了小说更具戏剧性,我看到你有些描述的颠倒,但是既然已写完,那便如此吧。”他重新拿起了匣子里的文稿。
华生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那个匣子,总想问那是什么,可歇洛克好像没有开口的打算,他只能抓心挠肝地想,那些到底是什么。
良久,侦探或许是坐累了,将其中一些纸张总结归置好拿出了匣子,而另一些又原原本本地放了回去,上了一把小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