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有回复,她和弟弟也就越来越懒散,礼物也是一次比一次不上心。
她一直在向别人汲取“爱”而活着,所以,在面对别人不爱自己时,就完全不想搭理甚至想抽身远离。
如果当初能做到如同小机器人那样无私付出的爱,是不是,如今就会完全不一样?
“大人总以为能像骑士保卫国王一样保卫孩子,殊不知,在某些时候,孩子也是大人的骑士。”苏韵摇摇头,“你在那个时候,已经做得很好了。”
成年人的奔溃就在一瞬间,而且还有精神疾病的影响,能劝得动和劝不动的,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定数。
简·方达觉得她自己是在向别人汲取“爱”而活着,实际上,她在汲取的同时,也一直在输出更多的“爱”的回应。
“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样的风声,但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苏韵说着,就把庄隆和林靖英偷偷潜入精神病院房间旧址所搜索到的小物件塞到了她手里。
看清楚手里的东西,简·方达瞪大了眼睛。
她所得到的日记本里,确实是有一页被撕了下来。
那本日记本记录着她母亲一生的不幸,但这失去的一页,却是载满了用歪斜的笔迹所记录的一小份清单。
上面,全是简·方达和弟弟彼得·方达小时候每一年寄送给母亲的礼物清单,从“彼得在信上第一次叫妈妈”、“简寄来了一条温暖的围巾”、“彼得寄来了一双手套”、“简手工制作的小饼干”、“彼得送来的糖果”等微不足道的小东西,都详细地记录在了这一张纸上。
那歪斜得能看出书写之人如何艰难挣扎地与病魔抗争的字迹里,最后的一句就是“为了他们,我要尽快好起来……”
若不是意外比明天先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对不起、我很对不起……”抱着苏韵小小的身体,简·方达却仿佛是重合了童年的自己和逝去的母亲的角色,泪如雨下。
也许人最难的和解,就是和过去的自己。
但母亲的温暖,却是所有人心中梦里永远不可割舍的归途。
“库布里克先生,准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继续拍吗?”德雷克弱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