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的手怎么粗糙了这么多?”苏韵看他低着头涂护手霜的样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啊?”突然的问话让专心涂护手霜的陈柏杨吓了一小跳,茫然地啊了一声之后,方才又赶紧补充解释道,“最近工作忙,所以有时就顾不上保养了。”
“我们玩乐器的人,不但是脸,手也需要好好保养才行的。”苏韵笑了笑。
“嗯,我知道的……”听到苏韵这话,自以为蒙混过关了的陈柏杨轻轻吹了一口涂好护手霜的手背。
一抬头,就正正对上了苏韵那带着审视的死亡视线。
他跟过苏韵的剧组,不止一次——所以说,他对暴君化苏韵的死亡视线那是相当的熟悉。
毕竟在演戏这一道上,他是被天才朋友们生拉硬扯带飞起来的木头。
看苏韵那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大佬样,陈柏杨只得老老实实地把之前的所有事情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他期限将至需要洽谈新合约条项开始,到知道苏韵的艰难处境,再到在赵氏影城那日于远方遥望她和赵励英的决然身影,到最后做下决定用自己的合约去帮苏韵一把……
“就是为了给我争取筹码,所以你将自己卖了八年?”苏韵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起伏。
“虽然是这样,但你千万不要把它放在心上。”陈柏杨激动得语速都快了一些,“是我自己做下的决定,和你完全无关,你不需要为它而有什么想法……”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不告诉你,也不让其他人告诉你的。”
“怎么会与我无关?”听得此言,陈柏杨又想劝苏韵不要记住这事的时候,苏韵慢悠悠地开口了,“你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你自己觉得是施恩莫望报,但对于我、对于一个三观正常的人而言,你这个做法,是强行给我绑上了一份不小的人情债,以至于我必须想办法去报答!”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柏杨这下是真的快要急哭了:这些天他本来就因为休息时间过少而精神不好,接到苏韵电话邀请都是强行为爱发电地支撑着,结果苏韵却是说了这样的话……
固然,苏韵这个想法是接近于他原本不图回报的意思;但是苏韵说他这个行为其实还有着挟恩图报的隐藏含义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冤枉他了!
他真的只是想为了她而做一点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