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改口——你那如晾衫竹一般的竹竿身形,成功地挡住了我跌下楼梯的去势,多谢多谢!”看他跟自己闹了起来,苏韵当然是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这样年轻人式的幼稚打闹,看得被冷落在后头的庄隆身影萧瑟。
“喂喂,我最近是又瘦了点,但也不需要用竹竿来形容我吧?”下面传来了梅妍霜带着笑意的声音。
“不是说你啦,是说我。”陈柏杨探头出去,和闻声走过来楼梯这边的梅家姐妹打了个招呼,“阿ann,anita,新年好呀!”
“新年好。”英文名为阿ann的梅爱霜冲他笑了笑:最近他们这群打工人时不时就能在电视台遇见,倒也不好称呼从前的花名,所以见面就都是统一叫的英文名。
“新什么年啊,现在又还没到,而且在电视台里面还没说够啊,赶紧下来吃饭,就等你们三个了。”看陈柏杨那一脸的傻笑,梅妍霜也调侃了他一句。
庄隆默默地跟着苏韵和陈柏杨走下楼梯,然后就挑了苏阿婆的左手边位置坐下。
这一张长方形餐桌上,苏阿婆坐在对着大门的短边的主位,而苏韵这惯是喜欢坐在苏阿婆右手边的位置。
想着今晚有两个客人,于是平日里习惯坐苏阿婆左手边位置的梅爱霜和梅妍霜也没多想,招呼着陈柏杨坐到庄隆旁边之后,就一起去坐了苏韵旁边的两个座位。
庄隆是以为挑了这个座位能和苏韵面对面然后催化点什么的,结果一场丰盛的年夜饭下来,平时总是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的苏韵,除了不让他过分尴尬搭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外,全程就都是和陈柏杨、梅家姐妹三人说着工作和最近的情况。
亦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在这个家里没有苏韵的有意关注,那么他就如同一个存在尴尬的透明人一样。
从前苏韵总会兼顾着所有人,使得气氛一直都不错,所有人也都被她刻意保持住一个不会感到太烦嘈也不会感到太无聊的“度”里。
如今她有意绕开一个人、只是客气地礼貌性点两句不至于让其完全成为透明人的时候,才能让人感到她的冷酷无情。
而他本来就害怕受伤、更害怕得到之后再失去的心,就越发的因此而沉到了心间黑暗的最底处。
吃完这一顿食不知味的年夜饭后,庄隆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看着苏韵拿了海底泥就要往拼命挣扎的陈柏杨脸上涂。
脾气温和的梅爱霜看他挣扎得厉害,不由得劝了一句:“要不让他自己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