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上校没有一开始就直接告诉苏芮不允许她这么做,而是举出弊端,告诉她风险,最终仍旧将选择权交到她的手中,这一点令苏芮十分感动。
要知道,上辈子她的丈夫过早的去世,孩子还不足以承担繁重的家业之时,是她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整个家族的大旗,让夫家的产业比丈夫在世时还要庞大好几倍。但在这之前,丈夫躺在病床上时,并不放心将事务交到她的手中,他一直不断地干预她的决策,宁愿做出错误决断,也不相信她的判断。
在这段婚姻里,她完全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信任,这让她深刻的感受到话语权和地位的重要性,以至于在掌权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苏芮都有些独断□□,甚至差点跟自己的亲生孩子产生嫌隙。
尊重这种品质难能可贵,但苏芮在布兰登上校身上看到了。
他是拥有着这世上最美好品质的人,苏芮不禁有种“得夫如此,妇复何求”的感触。
布兰登上校没再劝说,给了苏芮极大的安慰。苏芮一把抱住他,踮起脚凑到他的下巴,落下一吻。只是短暂的接触就分离,可布兰登上校还是跟被雷劈了一样。
好吧,他不仅拥有最美好的品质,还是最容易害羞的人!
苏芮花了两天的时间,在约翰爵士的书房里,起草了她要接手甜菜酱厂的动机以及之后的发展计划。
她足足写了几十张纸,细致到计划的每一步,从原材料到生产,从商品到销售……布兰登上校拿到这份计划,从头到尾认真看完,心情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伊丽莎,你让我自惭形秽。”他毫不吝惜赞美的言语。
“亲爱的上校,你先别急着自惭形秽了。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想先见见那位工厂主,能早一点把事情解决的话,也能解决佃农们的不安。所以,你愿意陪我再去一趟德比郡吗?”苏芮用布兰登上校求婚时的语气问出最后一句。
他笑得眯起了眼,愉悦地回复:“我愿意。”
隔天,苏芮和布兰登上校就出发前往德比郡。
找到那个经常不见人影,滑得跟泥鳅一样的工厂主很不容易,马车在对方的家门外面蹲守好几个小时,才有了一丝动静。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下大门外,首先下来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年轻人,接着他朝车内伸出手,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小手搭在他的手心,随后一位身着黑裙,披散着长发的少女从车上慢慢下来。
她面色苍白,双眼红肿,看上去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