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停了,被清理出来的道路,露出下面整齐的青石板。
苏芮沿着道路,一口气冲进了树林,来到她之前练歌的空地。
“你好,先生,你还在吗?你好?”苏芮喊了几声,回应她的是晚归的鸟儿被吓得飞出林子的扑腾声。
好吧,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一天到晚待在树林里,除非他是个鬼魂。
机会摆在面前时她没有珍惜,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苏芮灰心丧气地蹲下,双手抱住膝盖,把脸埋在当中,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
一直哭了好半天,苏芮才控制住汹涌的泪水。胡乱擦了把脸,她忍不住打了个嗝,抽噎着,断断续续开口。
依旧是女巫少得可怜的那几句唱词,一遍唱完用不了多少时间。
冷风吹着,脸上的眼泪慢慢干了,苏芮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一些,她暗自给自己加油鼓劲,干脆闭上眼睛继续寻找那天想象中女巫的感觉。
风很冷,乌鸦的叫声在黑压压满是枯枝烂叶的林子里,显得突兀而恐怖。
苏芮恍然间好像身处女巫的神秘洞穴,阴森恐怖,诡异怪诞,空气里弥漫着魔药苦涩的气息,人体骨骼制作出来的风铃声音清脆。她摊开双手,任由冷风穿过身体,仰头朝天,手指的关节扭曲成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由内而外散发。
她想象中,出现一张模糊的脸。对方的五官是模糊的,唯有那双眼睛,墨绿色,像是达拉斯玫瑰的叶片,像是波斯猫,像一对宝石。
她喜欢宝石,所以她要收藏它。
女巫的歌词,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苏芮感受到了自己对那双眼睛的渴求,也感受到了那种任意玩弄别人的快感。
她是至高无上,无人能够超越的所在,她感受到了绝对的力量所带来的不可高攀的权威。
苏芮完全沉浸在歌剧中,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紧紧抓住女巫的感觉,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唱着那几句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