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不讲究的单身汉的屋子。
“苏大夫,你家里如今就你一个人?”
苏芮忍住眼底的嫌弃,对着眼前可能是唯一的苏家后代,态度尽可能温和可亲。当然苏瑄的那张跟她哥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才是决定她态度的关键。
“是的,我娘身体不好,早些年去世了。那之后我爹一直郁郁寡欢,没过几年也随我娘而去。”
苏芮收拾出一个石凳,随即坐下,“我听说原本苏家生意做得很大,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瑄放下药箱,忙着归置桌上的东西,听见苏芮的问题,顿了一下,回头对上苏芮那双宛如蓝色矢车菊般湛蓝的眼睛,不知不觉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听我爹说,苏家以前的确很有钱,把生意做到了京城,甚至我的曾祖父还成了太医,苏家一时间风光无两。可是问题最终也出在曾祖父身上,他陷入后宫争斗中,不小心走错了路,连累全家都下了大狱,被流放三千里,只剩当年还未成年的祖父留了下来。由于家中财产都充了公,医术也断在了祖父那一辈,他为了混口饭吃在医馆当学徒,学了一辈子医术,才教会我爹和我。”
“原来如此。”苏芮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波折,一时间感慨万千。
苏瑄收拾完杂物,从屋里提了一壶凉茶出来,给苏芮和罗切斯特各倒了一杯,热情地招呼他们喝茶。
苏瑄借抬头的动作,掩饰一抹异色。
两个外国人坐在他的院子里,说着标准的汉话,他居然丝毫不觉得奇怪。
尤其是跟他很能聊得来的苏芮,他总感觉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好像从前见过似的。就连她跟他打听苏家的往事,他也毫不犹豫的说出来,真是怪中之怪。
“不说我的事了,不知道苏芮小姐哪里不舒服,我的医术虽还不及我祖父,但寻常病症还是不在话下。”苏瑄放下茶杯,转移话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有癫狂症。”苏芮一句话就把他镇住,跟着简单描述了一下她的病情。
“……希望苏大夫能够帮帮我,不求根除,但求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多活几年。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钱方面都好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
苏瑄犯了难,他医术虽然不错,可是从未治过疯病,根本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