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曾在温晁身边狐假虎威的侍妾却微歪过头,笑看他:

“既是他的雀儿,他在楼里时还唤我一声安心姐,你是不是也得叫我句‘姐姐’听听呀?”

楼里?

这是间他被严令禁止进入的屋子,敛芳尊的过去与他无关,可是,真的无关吗?当那些过去堆砌着延展出了如今的时候。

难平一颤,终究低了下去,他推开门,一脚踏入了其中,然后再没出去。

……

到达事先约定见面的那处别院时,窗后,坐塌上掌灯等待的是个细长的影,他在门外扫去了肩上的雪,犹豫了一时,方踏入其中。

“来了,”壶中香茗初沸,金光瑶抬起头望他。

屋内是暖融的,博山炉内腾出丝丝缕缕雾状的香。

锁灵囊递过去后,金光瑶将它放在掌心掂了掂:“悯善,先问过了吗?”

他本该撒谎,他不是不会撒谎,可金光瑶的话就像斗篷上到底未扫干净的雪,被屋内的暖意融成冰凉的水珠,顺着衣领直滑下他的脖颈、脊梁。

他战战兢兢地在那人面前跪下身去,低声道:“公子,涉问了。”

那人伸过来的手没有揪住他的衣领,反是勾住了那僵直脖颈上的系扣,金光瑶在他面前蹲下身,为他解下了犹穿在身上的斗篷,手却继续搭在他的肩上。

“起码没对着我便扯谎,”金光瑶的叹息就在他颈侧,眼神却是飘远,苏涉顺着那目光望去,纱屏后的博古架上是插在瓶中的疏枝,他这才辨出,藏在博山炉中浓郁的香气后,还有一缕素心腊梅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