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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传讯传去了许多地方,江澄接到顾家传讯,不禁神色一凛。

他将顾思明的信又翻来覆去读了几遍,确定其中只说了温宁在修武境内,而未对魏无羡有任何提及,才稍稍放下心来。这是件好事,指望魏无羡能主动除掉温宁是不现实的,那就像要求一个修士亲手融掉自己的佩剑。若是能趁温宁在修武时一举将其处掉,魏无羡的威胁便小了许多,百家也没法借此找魏无羡麻烦了。

江澄捏了捏鼻梁,暗骂自己贱,那人明明刚来这里找过我麻烦,我现在又上赶着去给他擦屁股吗?

呸,我明明只是去给顾思明那家伙做人情,才不是为了魏无羡。黄河流域几乎年年闹水灾,顾家医修众多,每年发了洪,中原一带的那些小世家们都得指着他们家派医修到受灾处预防大灾之后的大疫,要是那群人有了什么折损,明年三川那边就敢有成批的逃疫流民往云梦和兰陵涌。

江澄这般想着,便点了门生,御剑向修武出发。

话说那温宁与我还有恩,在御剑时,他也曾这般心不在焉地想。可也是温宁杀了金子轩,毁了阿姐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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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江厌离大婚的前一日曾不安地问他:

“阿澄,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留你一个人在江家。”

“阿姐,你说什么啊,”江澄当时确实也有些恹恹,但他也长大了,他说:“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送你风光大嫁。”

“阿澄这是什么话,”江厌离笑着笑着就笑出泪意:“哪儿有男孩子把嫁姐姐当做志向的呀?”

“可你总不能做一辈子的江家主母吧?”

他突然出口的话言明了某些他们姐弟间一直未言明的东西,一出口,两人不禁都无言。

从很小的年纪起,江厌离便是江家的主母了,他们的娘亲一年到头能呆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多,江枫眠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于是,江厌离将成为了那个女人,照看弟弟、管理账务,就好像一个小姑娘还没灶台高,便要站在凳子上炒菜,负责家里人一天的饭食。没有一个女孩儿应该那般长大,跳过女孩、女人这些本是必经的身份直接成为了一个母亲,从此满足于做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