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宫!
这只可能是岐山温氏藏于炎阳殿底的地宫了。
可还不待他们想明白该如何反应,一声震天的非人嘶吼便从那不见一丝光亮的地宫深处传出,似野兽、似凶灵,从炎阳殿的地底,直传遍整个广场、整个不夜天,众人本能地感到的便是一阵恐惧。那是种无法命名、无需经验、初生牛犊亦懂得的恐惧,像从娘胎里带出的、在你被缔造的那一刻便已刻在你的骨子里,刻在你父母的骨子里,刻在你先祖的骨子里,从仓颉未出、人类荒昧不懂言语的时代便存在,在世代交替和时间推移中不断绵延深刻,直至今日,你本能地便认出它,却无法命名它。
而惊人的是,认出的不只是他们,一瞬间无法动弹的,不只是百家,场中的凶尸……亦停了。
那停滞是短暂地,随着地宫深处响起一对向上攀登的脚步声,还有口舌的凶尸纷纷俯低身,扬起头,发出一声声似归顺、似朝拜的嚎叫。
是凶尸!
百家惊恐地意识到。
是凶尸!
魏无羡惊喜地意识到。
被催得狂化的凶尸没有神智,只认力量,而能有如此实力让这三千凶尸一瞬臣服的,他对这凶尸的身份已大概有了猜测。
于是,在这除了凶尸表达臣服的嘶吼声外突然没了一丝声响的不夜天中,笛声再次响起,那曲调吊诡依旧却带着激昂,显出几分沾染上癫狂的兴奋之意。
魏无羡的目光盯着地宫的入口,他漆黑的、总精力不集中的眸子不时瞟向握紧拳头立于场中的金光瑶。杀师的罪,你便尝了何如?对你,倒算个合适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