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聂怀桑却是挥手一震阻住了门生的动作,他转身望向身后的聂同德,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道:

“四叔,是何人要你陷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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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金凌听到舅舅一声蔑笑,见江澄朝苏涉那处觑了眼,苏涉似也感到了,一脸抵触地怒视着江澄。金凌瞬时知道他们是想起了观音庙,不禁一个寒颤,望向了金光瑶。

金光瑶没看向他们这边,只一只手在腰间坠着的玉佩上闲敲几下,唇瓣轻蠕几下,引得蓝曦臣轻皱眉头,他的一双眼珠子却仍盯紧着聂家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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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骤闻聂怀桑言语,聂同德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人。

聂怀桑初继位时一副软软糯糯的窝囊样,与聂家历代宗主那雷厉风行的处事没一处相像,根本压不住人。族里多少反对的声音,他是少数几个愿意遵照聂明玦遗愿扶持他的人。这么多年,聂怀桑人前人后皆唤他“四叔”,在家里人面前也绝不敢受他一声“宗主”。可如今这人抛他,却也抛得毫不犹豫。

聂同德脑中一片轰然,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事本不该落在他身上。不只今日传信的事,就连吃人堡的事、刀坟的事都不该落在他身上。

他本是在族中管账的,兄弟几人里,就数他刀法最差,也许正是因此,他才能活到这般年纪。他承认往日里他也曾瞧着聂明均那族在聂家中的风光眼红,可自从明均死了,他不得已替上来,才知道了这是个怎样的坑。

“明雪。”

聂怀桑的声音极轻,这两个字不经意飘出来,似牙缝里漏出的风,却瞬间将聂同德吹刮得不再作声。

聂明雪,那是聂同德的独生女。

看到聂同德垂着头,自动走出聂家的阵列,金光瑶与蓝曦臣对视一眼:他们倒从没指望聂同德太多,聂怀桑要拿捏他太容易,他那独生女儿聂明雪还没出嫁就守了望门寡,聂同德总愁着给女儿另觅一门好亲事,聂怀桑借口堂妹的亲事马虎不得,亲自把持着,看哪家都不称意、左拖右拖,不就是为了拿捏他。如今怕是也这般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