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是没法信任他的,她来时,早就有过被这般威逼利诱的准备,从一开始便不可能信他任何的说辞了。

“可现在想想,也许我该告诉他的——”

那是她真实思考过的一种可能,这许多年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如果那时她赌一把,她如今是不是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必站在这个地方扮出可怜之态去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没有如果。

“——那天之后,他将我带到一处别院里,让我在那儿安静呆上一段,说完这个,他便走了。没过多久,他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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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聂明均走之前特地嘱咐她:“这几日,你便呆在这儿。过几日……过几日我堂兄会来瞧你,问你些话,你只说自己小时候被人贩卖去的部分,说你一直被他们关着,前段日子才逃出来,别说别的,知道吗?”

“知道,我又不傻,”她随便这般打发他。

可聂明均也没恼,只是静静地又看了她一时,最后嘱咐了句:“你……别再去找你的那个丰哥了。”

那之后又大半月,聂明玦果然便来了。

“他呢?他怎么不来?”

聂明玦那时苍白着脸色告诉她:“明均死了。”

停了许久,不知是自己要缓过一口气,还是在等她缓过劲儿来,他才又对她道:“他将你托给了我。你在这里安静呆段日子,缺了什么便说,我会给你弄个干净身份,一年过后,便给你寻个好人家,一个护得住你的人家【2】。”

当时廖明殊便瞪大了眼,别说明媒正娶了,他连碰都没实打实地碰过我,怎地便要我为他守丧,不过妻为夫守不是守三年吗?莫非他没碰过我,你便给我打了个折?

后来她才知道聂明均是自尽的,不过那都是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