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那么说,那是在私底下,在嚼舌根,”风言有它的用途,但绝不是作为清谈会上的呈堂证供,因为它根本立不住脚,《招魂》、《安息》流传出去已经几百年,蓝氏也没每回看到外人演奏便说你们脱不开蓝家的影响,都是偷了蓝家所学:“百家之前,那是你嚼舌根的场合吗?”

“那我之后不敢说了,”蓝景仪想起嘴里被塞泥巴,那满口的咸腥味,他可不想再来一回。

“为什么不敢说?我蓝氏是要个哑巴做宗主的吗?”蓝曦臣看着这孩子瘪下去的腮帮、撅起来的嘴:“你还是得说,包括该欺负的人也还是得欺负,只要那对蓝家有利。只是你得保证你说出口的话不会被这般再还给你。说话得有理有据,先动脑子再动嘴。”

蓝曦臣这般说着,一根手指点在蓝景仪的额头上:

“从今日起,不管是私下还是百家之前,都给我记牢了这点。说错一句,被我听说了,便是一遍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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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金光瑶笑了:“真这么着,那景仪那孩子得有一段时间没法畅所欲言了。”

“那不是好事吗?”蓝曦臣笑了,否则分不清场合把在家里听到的话拿去外面宣扬,那岂不是让整个玄门都知道他们蓝氏容不得人,私底下尽议论些这种事吗?

于是,这也不难理解——那天回来时,跟他们说起那件异闻的是金凌,而不是蓝景仪。

“小叔叔,那不净世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渗人死了。他们居然在祠堂里养鸟,养的是普通的鸟便算了,还是只伤魂鸟,那是群什么人啊?”

金光瑶看着金凌瞪得老大的眼睛,问他:“那你们是怎么便认出来是伤魂鸟的?”

伤魂鸟其实极少见,毕竟得是死得极惨的冤魂才能单凭魂魄便化出那般可碰可触的实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