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荻算错了一点,她错信了她的侄子,她那侄子在金光瑶借金如松被害一事连根拔起了反对瞭望台的家族后,便彻底怂了。他在答应姑母的嘱托时,答应谋害的可只是金家的家主,而不是百家的仙督。

“我在他眼里该是很吓人吧,对自己的亲儿子都下得去手,当然吓人了,”金光瑶感到蓝曦臣握住他的手,苦笑一下,二哥是不必担心的,他若连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接受不了,又焉能活到今日:“他怕我知道他知道,便自己就将那些证据清理了个干净,却在清理碧草时出了岔子,碧草被人救走了。自那之后,他就更害怕了,他以为那是我的人干的,他以为我已经知道了。于是,他怕到不敢再上金麟台,更不敢接近金凌。”

金光瑶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是不愿金凌知道的,所以,锦官尹氏,我不会动他们,不过,二哥放心,该做的,我也一样没有少做。这事儿我是让悯善去的,悯善和阿凌。”

他说到这里,就连蓝曦臣眼里都显出些笑意。对于本就胆小的人,只要稍稍暗示,再让他们认清形势便好。

苏涉便是威吓。你瞧,我们知道了,知道了你留下碧草这事,这时,对你秋后算账有多容易呢?只需要在乱葬岗的策划名单上添上你的名字。

同时,苏涉也是个对照,让他认清形势,金凌身旁如今最信重的、最形影不离的也是金光瑶的人了。

所以,既然当年的你选择了怯懦,那便继续怯懦下去吧。

想到此,蓝曦臣终于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对于秦苍业,你还是得当心。”

这便又是让蓝曦臣觉得极不舒服的一个点,金光瑶当时保了秦章,那不只是顺手而为,而是冒了风险,冒着惹怒秦苍业这个知晓他秘密的人的风险。

如今的秦苍业怕是更不高兴了,他在他原先的夫人死后不过两年便续了弦,显然便是不想便宜了秦章,可这么多年,他却一直没能再得一个儿子。而如今,为了掩盖这桩丑闻,一个和他全无血缘关系的人就这么成了他的继承人,这是彻彻底底伤害了他的利益。当面子和里子只择其一的时候,他可未必还会那般在乎面子。

“到这时候,他若想发作,完全可以装作不知真相,说自己之前是被你们幽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