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每被敲一下,就产生一阵难以忽略的震动,按雅辛托斯这个敲法,赫拉克勒斯手上最好没端着酒,不然非得表演个当场湿身。

即便如此,雅辛托斯也是敲了好一阵,铜镜才泛出微光,接着一张胡子扎拉的脸出现在镜面上。

对方看起来宿醉方醒,眼睛都未完全睁开,神色也相当不耐:“干什——哈。”

不期而至的哈欠打断了赫拉克勒斯的话,于是他原本还颇为吓人的气势就被困倦和潦倒所取代。

这位大力神打完哈欠,还困困地砸了咂嘴,抬手揉了下满头乱发,才撑着什么起身。

铜镜晃动起来,扫过凌乱的床铺和狭窄的小木屋,最后重新定格在赫拉克勒斯写满不耐的脸上:“你谁——喔!”

雅辛托斯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目光落在对方呆呆张大的嘴和直愣愣的眼神上。

这反应叫人很难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半神英雄,更难想象就是这人,曾用弓箭令哈迪斯退让。

好在赫拉克勒斯在雅辛托斯把面具掏出来前回过神,抬手粗鲁地揉了一下脸,眼神变得清醒许多:“不好意思,我不记得跟你打过赌?我是把铜镜输给了你吗?”

他从床上一跃而下,套衣服时,镜面短暂地扫过他裸露的肩背,遒劲隆起的肌肉总算有了点英雄的样子。

雅辛托斯礼貌地移开视线:“不。我从一个游吟诗人手中得来的铜镜。”

他顿了一下,以一种饶有兴致的口吻道:“在看到你前,我很难相信他告诉我的故事——大名鼎鼎的英雄赫拉克勒斯居然会嗜酒如命,还爱好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