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牌悲剧大师们说的倒是没错,老卫城确实是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地方。

覆盖着青苔或藤蔓的大理石雕像伫立在街巷显眼处,沿路宅邸砖瓦色彩缤纷。

但再多的艺术气息,也被统治者的残暴带来的压抑破坏得所剩无几,路上行走的人都极为稀少。

偶有迫于生计不得不出门的,也是埋头疾走,生怕走得慢了也被捉去祭祀似的。

雅辛托斯和阿卡被带进景屋时,戏剧已经开演,一部分演员在景屋里匆匆更换下一幕的戏服和面具,另有一些大概是负责统筹的,正对着道具清点,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线人领着雅辛托斯在角落换好戏服,压低声音:“虽然说起来你们是顶替某个演员登场,但既然你们决定动手的时间点是狮身人面兽问谜语的时候,那在此之前肯定是让真正的演员上台表演,免得露马脚。你们可以站在景屋这里先看一下场下,找找迪西亚的位置,我去跟演员们说一下剧本的改动。”

雅辛托斯哼笑了一声,微微掀开面具,望向看台的方向。

迪西亚的位置根本不用找,这位许久不见的“老熟人”不知是不是受到之前差点败落在奥斯手中的刺激,在自己身上也套了个蓝蛋壳,配上脸上的青铜面具,比鬼都吓人。

失败和神力侵蚀对他造成的影响显然是巨大的,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暴躁,套着手甲的手中捉着一条皮鞭,周围的座位根本没人敢坐,只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坐在他身旁,另有几个仆从打扮的人痛苦地匍匐在地上呻吟。

雅辛托斯反手——不对,现在是反爪勾了一下阿卡的手:“会读口型吗?迪西亚坐得有点远,我看不清。”

“……”阿卡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用平淡无起伏的语调棒读,“‘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用这种目光看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失败了,觉得我是个丢脸的输家,即便我为了所有人特地准备了如此隆重的戏剧,也没有一个人感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