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塔尔塔罗斯能抹除掉自己对父神的滤镜,大概就能发现,卡俄斯的礼貌、克制都浮于表面,非常有限。
就好比他在扫走祭品后,还记得彬彬有礼地跟塔尔塔罗斯道一声“辛苦”,却懒得想自己把祭品全带走,剩下那些神狱里的不肖子孙该怎么办,或者塔尔塔罗斯得怎么应付痛失祭品的众神。
我只遵守我乐意履行的规矩,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这大概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随心所欲。带着创世神俯视规则的高高在上和漫不经心。
毕竟这些规则、造物再怎么有趣,也无法达到能与他并肩、让他平等对待的水平,哪怕是塔尔塔罗斯。
在卡俄斯眼中,不论是宙斯还是塔尔塔罗斯,漫天神明、所有造物,都是他的后裔,不论在人前多风光,到他这里,都只是脾性不同、但都同样顽皮的孩童。
他可以随意配合一下小孩的游戏,要多认真?不可能。
但雅辛托斯不同。
雅辛托斯凭实力赢得了他的平等相待,这就足以将雅辛托斯与其他的一切存在划分开。
塔尔塔罗斯没忍住:“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没觉得那亡魂在蹬鼻子上脸?”
卡俄斯客观地评价:“从某种角度来讲,他确实每天都在蹬鼻子上脸。”
偶尔兴奋的时候,也确实在他头上舞。但他觉得,现在这样比从前那样几千年几万年的沉眠有趣多了,也比听耳边警铃长鸣愉快不知多少倍。
大约是人真的经不起念叨,卡俄斯心里才闪过这样的念头,耳畔就响起刺耳的长鸣。
他立时起身,神识归体,在金光微敛处找见某人时,这位能气死百十个医者都不在话下的病人正蜷缩在巢穴中。
雅辛托斯难得安静,卡俄斯本该觉得省心,但事实上没有哪次毒发他是省心的,毕竟耳边的警鸣声仍旧声嘶力竭:“该娇气的时候又不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