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辛托斯的手不安分地划拨了几下,在云层间一阵摸索,用惯常支使卡俄斯时的语气,懒洋洋地拉长的尾音问:“酒呢?你不是说深渊里才掉了酒进来,藏哪了?”

塔尔塔罗斯送过很多贡品,但酒是一次都没送过。毕竟人类献祭酒的方式和其他食物不同,要么是最终进了自己的肚子,要么是撒向大地,这壶酒据说还是冥界里哪个酒鬼从深渊上方过,意外掉下来的,只剩下小半壶。

这种描述让雅辛托斯很难不想到赫拉克勒斯,也不知道他捻散喀戎重受九头蛇毒的金线后,对方的酒瘾戒没戒,喀戎现在怎么样。希望他能顺利拔除命运这个扎根深厚的顽毒,届时不论与不与他们再见,他都能毫无负担。

雅辛托斯胡思乱想着,嘴上倒是没歇:“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喝酒?我教你,酒可是个好东西,希望以后……嗯,希望以后还能常喝。”

他话里有话,不过卡俄斯的注意力都在替这位光动口不动手的懒鬼开瓶、兑水、摇匀上。

完成了一切也没见某人自觉点来端酒盏,某位至高神·现巨婴保姆顿了顿,好脾气地将酒水送到某位已经闭上眼睛等服侍的前任王储嘴边:“下次让塔尔塔罗斯多注意。”

“……”雅辛托斯微睁了下眼睛,嘴唇蠕动了一下,到底还是克制住,没将直白的解释说出口。

他缀饮了几杯,不知是不是因为距离上一次喝酒过了挺长时间,他感觉有些醺醉,心里也滋生出几分难过。

难过于有话不能和卡俄斯直说,难过于身上的担子太多。

他没有抱怨这些担子的意思,只是突然对卡俄斯生出几分歉意,歉疚于他必须把责任排在卡俄斯前面。

其实反思起来,他不能说卡俄斯不重要,但在他心里,排在爱情前面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