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得远远称不上完美, 甚至连标准的芭蕾都远远称不上。
但事实上,这间试镜室中也没有人指望着看她当场跳一支完美的芭蕾。
那头柔顺的黑色长发被绑成一个马尾,发丝随着她流动的步伐摇曳着,人们甚至不需要知道她在跳些什么,只觉得她无论是手臂或者指尖都充满了罗曼蒂克式的感染力,轻盈而曼妙。
十一月底的伦敦可没有明媚热烈的加州阳光,但却依然有几束冷光穿透高楼大厦的阻挡打进这间试镜室内,在木制地板上形成几片迥异的斑驳。光影交错,十九岁的少女正处于一生之中最美的时光,身姿灵动优美,即使静止不动,依然美好的如同新古典主义油画中的女郎一般。
试镜室里非常安静,没有音乐也没有歌声,只有纸页翻动的沙沙声,以及她如同呼吸般自然而优美的曼妙舞步。每个人都不自觉地被放轻放缓了呼吸,生怕打扰这一场不真实的梦幻泡影,每一道光线都仿佛无比眷恋着这个年轻女孩的每一寸肌肤,令她看上去闪闪发光。
微微旋身,足尖绷得笔直,眼睑低垂,如同吻过了一片玫瑰的花瓣,轻而缓地抬起头。
黑色忧郁,绿色神秘,白色纯真,粉色柔美。
四种相得益彰的色彩汇聚在她那张非常年轻却并不青涩的脸,仿若枝头初绽的花蕊,令人心醉神迷。
如同一支悠扬的小夜曲,配上一首魏尔伦的诗,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试镜室内短暂的安静了大约半分钟。
直到黛比麦克威廉姆斯的声音将这一切打破:“哈蒙德小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维奥莱特调整了一下呼吸,答道:“当然可以,女士。”
“你最喜欢哪一位邦女郎?”黛比麦克威廉姆斯问,“或者你可以直接为我们表演一段。”
维奥莱特当然不会拒绝。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那运动过后的红晕渐渐消退了下去,原本柔美得如同被镀了一层洁白柔光的气质陡然一变,一时间原本就安静的试镜室中更加的针落可闻。
她阖了阖眼,长长的睫毛如同每个人的心尖般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