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几步走上前握住了老修女那双颤抖不已的几近干枯的手,脚步很轻,动作极柔。
老修女的哭声仍在断断续续,但这尽力控制的呜咽却显得更加悲切。
詹姆士修女将脸轻轻枕在对方的膝上,仿佛这样便能分担一些痛苦抑或罪责。
阴冷的雪地里没有太阳的反光,她的神情依然哀怜、悲悯,面庞年轻而虔诚,阳光没能照到她的眼睛里,但她的眼睛里却还有光。
此刻的天似乎不再那么寒冷了,詹姆士修女双目放空,不知为何想起了弗林神父布道时所说的一句话
当你感到迷惑时,你并不孤独。
沉默如同圣母像般的年轻修女,颤抖如同迷路羊羔般的年老修女,黑色的修女服在雪地反光的映衬下越发压抑沉重,仿佛一场无声的恸哭。
“卡!”斯坦利忍不住激动了,“非常好!完美的表演!”
维奥莱特却说,“其实,我觉得我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
“不可以,你的状态不好,继续工作也拍不到更好的画面。”梅丽尔主动说道,“在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受不了,如果我们的老约翰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认为刚才不够好,那么等你康复了再补拍特写镜头。”
维奥莱特眨巴着那双猫儿似的大眼睛,伸出一根冻得发红的手指,可怜兮兮地说:“就再来一次,我发誓。”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不由得会心一笑,换了几个月之前,恐怕大部分人只会埋怨她的要求浪费时间,可现在,大部分人都会愿意最终还是斯坦利发话了。
没有人会愿意加班,但精益求精总是镌刻在艺术家们骨子里头的。
“好吧,我能理解。”斯坦利老先生摇了摇头,感同身受却也觉得好笑,于是喊了一声:“各部门注意,我们最后来一次”
回到上东区的公寓后,维奥莱特就彻底病倒了。
或许是由于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生病的原因,这一次的小感冒很快发展成了来势汹汹的高烧,在吃了一些抗病毒的感冒药之后就好多了,但烧了两天的维奥莱特依旧整个人浑身无力、连手脚都是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