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只是传闻。”维奥莱特没有回避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况且这个我可做不来，不如让我进厨房还能死得比较痛快。”

“啊哈，那真是令人遗憾，恐怕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得忍受颁奖季特色的洛杉矶塑料鸡肉大餐。”安吉拉一边说着一边随着众人鼓掌，“现在的好莱坞不比我年轻的时候了，就连百老汇也一样，想要拿奖，就得公关。”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托尼奖近年来的评选也越来越依靠剧目上演时的公关宣传了，反而伦敦西区那边的氛围更好一些，因为在百老汇拥有话语权的不过屈指可数的四家媒体，而西区却有数十家。

在她们两人低声耳语间，颁奖嘉宾汤姆汉克斯把最佳艺术指导给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罗伯特斯托姆伯格捧走，这部电影的全球票房超过10亿美元，创造了导演蒂姆波顿职业生涯的最好成绩，而随后的最佳摄影奖花落《盗梦空间》的瓦雷菲斯特 ，导播很慷慨地给了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以及有份参演的维奥莱特一个特写镜头。

维奥莱特对着镜头微微一笑，等着切回后稍微偏过头，“是啊，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想要赢过碧池，就只能变得比她们更加碧池。”

“噢，我亲爱的孩子。”安吉拉叹息了一声，“你得清楚，这世道，政客像个演员，演员却像个政客。”

维奥莱特略带嘲讽地说：“谁说不是呢？”

安吉拉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她那双老树皮那样干瘪且瘦削的手，像个慈爱又不忍的母亲对待孩子那样，轻抚着维奥莱特的手背出乎意料的平稳，温暖，柔软。

“不，你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亲爱的。”安吉拉缓缓地，用她那极具安抚作用的嗓音说，“没有人不希望得到奥斯卡，我也一样。你是个天才演员，你的情感中感性、敏感、矛盾的一面，具有无可比拟的非凡特质，没有人能够夺走你的光彩。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承受了很多，让我感到自豪的是，你在保有自己底线的前提下，已经做得足够好我真的很为你自豪。”

维奥莱特望着身旁的安吉拉，感觉到眼眶中酸涩的热意，再一次被直播镜头扫过的面容上甚至来不及转为微笑，但很快，安吉拉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维奥莱特随着众人鼓掌祝贺台上被颁发最佳女配角的梅丽莎里奥。

维奥莱特这才控制好了自己可能出现在直播画面中的表情，双手跟着人们鼓掌，嘴里却喃喃自语：“事实上，我想做的只是一个演员。”

安吉拉轻轻一笑，仿佛是对于她天真的回应：“但这里是好莱坞，亲爱的。”

“是啊，这里是好莱坞……”维奥莱特的眼睛里闪现着一种梦幻迷离的光芒，这让她对于眼前的一切看得并不真切，她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仿佛失去了焦点，投过现场的人们正看向另一个不同的世界，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清明。“是的，这里是好莱坞。”她低声说道。

台上的梅丽莎里奥仍在念她早已超时的获奖感言，无比的冗长，这边奥斯卡的组委会工作人员猫着腰过来，请维奥莱特前往后台准备为下一个奖项颁奖。

和她搭档的颁奖嘉宾是杰克吉伦哈尔，他们的新电影还有一个月就要上映了，或许是做为女性的直觉，她的公关奥维利亚发觉了什么，曾问过她是否需要拒绝。

维奥莱特让奥维利亚答应了学院的邀约，事实上，她已经不觉得杰克对于自己而言存在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