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两秒,给予尼克足够的遐想空间,慢条斯理地重复了这个问题。
血水顺着艾米那具犹如艺术品的身躯流下,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但很快被水流冲走,仿佛从未出现过。
艾米姿态从容地舒展身体,动作优雅且带着某种韵律,她形状清晰的蝴蝶骨在后背上微微起伏,修长的颈项如同高昂的天鹅,可当她碧绿色的双眼回转过来,幽幽的瞳孔中,闪动的可不是什么纯良的善意,而是一种几乎让尼克落荒而逃的漫不经心的凉薄和冰冷。
她那张无可挑剔的面孔在水汽中美得出奇,然而尼克却再也无法把自己的妻子当做正常人看待,她的表情越是平静,尼克就越是感到毛骨悚然。
疯子,魔鬼,杀人犯,该被审判的邪恶女巫。
艾米歪了歪脑袋,细细地端详了尼克一眼,怜悯般道:“睡一觉吧,乖乖听话。”
这场戏拍得非常精彩,精彩到原本还颇有怨言的人们都被维奥莱特的表演深深折服了,而导演史蒂夫麦奎因就喜欢这种为了拍戏能够下狠手折腾自己的演员,当然也毫无疑义,只除了以为马上就该拍完自己戏份的本阿弗莱克,因为这场戏的改动,之前完成的另一场戏必须要重拍了,因此他显然有太多怨气不吐不快。
维奥莱特面对眼前身形高出自己许多的男人,脸上的微笑依然是“艾米”式的,“我猜你或多或少有想过杀掉我,但在这之前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演得比我预期的好很多。”
本阿弗莱克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质问:“你怎么有胆量这么对待别人?”
维奥莱特答道:“有时候想要做到现实无法做到的事,你就必须把自己逼到现实的边缘我怎么说,你能明白吧?”
她面前的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过了半晌吐出一句:“简直疯了!”
他说完冲下了维奥莱特的拖车,正好撞上了手里拿着食物的瑞娜,只匆匆地看了她一眼,连句抱歉也没有就离开了。
瑞娜推开门随口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维奥莱特接过瑞娜递来的酸奶,插上习惯喝了一口,“只是拍完之后,我可能得找机会道个歉。”意料之外,他似乎半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哎。
这场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场戏被硬生生拖了好几天,先是ng了四五次,结果不知道维奥莱特说了一句什么,本阿弗莱克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看起来又是那种被撩拨得愤怒无比却无从发泄的模样,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格外想杀人。
尼克伸出手指对着艾米,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继续忍受下去,“艾米,你可以鼓动这些来憎恨我,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无所谓,老子不跟你过了!”
他说完似乎很有骨气地攥紧了拳头,背过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