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念头一闪而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栾游“啪”地五体投地,险些啃了一嘴泥,叫道:“宗主大人明鉴,我与青云宗无冤无仇,不但无搞破坏之心,更无搞破坏之力。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夺舍这具肉身,实在是...天意难测啊!至于水兰,纯属误会,她人挺好的,与此身是同村同宗的姐妹,我不忍心看到她被糟蹋......”
越说声音越小,糟蹋两个字在舌头上含糊打了个滚。
“被什么?”
平静清淡的声音,栾游硬是听出了阴森森:“呃没什么,来到这里情非所愿,您看我上辈子就没出息,这好不容易夺舍一回,还弄得这么尴尬,叫您火眼金睛给识破了......请宗主大人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出去什么也不会说的,我不认识您,不知道青云宗,我就是个刚踏上道途的小修士。”
姿态低得毫无尊严,瓜棚男的笑容仍是淡淡一丝:“能夺舍者非金丹之上不可为。若是宗修可做一派长老,若是散修可为一城之主,这也叫没出息,看来你所求甚大。”
栾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跟高阶修士打交道真难,法力高,阅历广,打也打不过,骗也骗不了,好烦。
“我不是什么长老城主,就是一个普通散修,素不与人交往,也没做过恶事,一心所求便是飞升,大家不都是在为了这个目标努力吗?可是上辈子我资质不够,练到金丹就止步不前,眼瞅着快寿尽了,这才无奈舍弃一身修为,打算从头再来。所以您放我出去吧,我找个山头,沉下心好好练,争取这辈子能看见飞升的曙光。”
“若看不见呢?再行夺舍他人?”
“看不见算了,说明我没天分,到日子该死就死。”
瓜棚男又用他那双美丽却死水沉沉的眼睛看了栾游一会儿,慢声道:“夺舍乃修界大忌,名门正派见当诛之,本座身为青云宗宗主,不能姑息。今日,你就将命留在这里吧。”
见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栾游吓得坐地往后蹭:“宗主大人有话好说,您要是怕我出去保守不了您的秘密,我就不出去了行不行?我留在青云宗,留在您眼皮子底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都是修士,求宗主给晚辈个机会!”
威压兜头罩下,栾游不受控地再次趴地,脖颈被压得抬不起来,耳膜鼓胀疼痛,喉咙越来越紧,窒息感越来越强。
浪费口水半点用没有,这少年皮老色鬼真要杀了自己,太可气了!
“你,你个老不修,残害女子,老子若不死定将你龌龊的大名传遍天下......”
不知宗主有没有听见,栾游开骂时其实已经被压进了泥里。
元神被灭了吗?没有吧。
在黑暗中,她看见了一束光,随光而来的是一个白衣飘飘身负宝剑的女子,面无表情地走到近前,反手从后背拔出剑,手腕一抖直指栾游鼻尖。
“段凌云,我要同你一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