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游被修士生活磨得平静如水的心微微一动,她怔怔望着越清川:“师兄,我上山多少年了?”
越清川的样貌没有改变,依旧那么清朗俊美,待她也一如既往的照顾关心。即使到了后期,他要常常历练或闭关,有时一走两三年见不到面,但他每次来看栾游,总会给她带些小礼物,为她指点修行迷津,不厌其烦地陪着她练习功法。又或者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师兄妹肩并肩坐在一起,看林翻绿浪,看云卷云舒。
他从不刨根问底,从不探寻隐私,这一点让栾游觉得很舒服。人都是感情动物,积年累月的相处下来,越清川在她心里成了亲人一样的存在。
此时他道:“如果我没有老糊涂记错日子的话,你上山已经两百一十五年了。这样短的时间你能修到筑基大圆满,在本宗弟子中实为罕见。便是师兄我,也自愧不如啊。”
栾游艰涩地笑了笑:“两百多年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两百一十五年!栾游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个时长表示些特殊情绪,可她没有,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遗憾日子过得太慢,修为进展太慢。她又产生了那种好像忘记了什么的感受,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
巨大的玉舟在空中飞行,破风穿云,瞬息千里。栾游站在甲板上望去,数不清的修士踩着剑,刀,扇,甚至还有毛毯和大桶状飞行法器在舟旁穿梭。
路过的弟子不知她是谁,只向越清川行礼:“师叔,前方已近逍遥宗山界。”
“请长风师弟先行一步递上拜帖。”
“是。”
栾游看着越清川有条不紊地指挥弟子干这干那,微笑道:“师兄,下一任宗主非你莫属。”
“师妹千万别开这种玩笑,只是帮师尊分忧而已,我志不在此。”
“你不想做宗主?”
“不想。”越清川苦笑,轻声道:“只有无飞升之志的修士才能分出心神来打理宗务,寻道是我毕生所求,若非无奈,我自是不愿做这些的。”
栾游疑问脸:“这两百多年你常来费心教导我,在百岁峰上耗去那么多时日,也是被逼无奈?”
越清川难得显露一丝局促:“那倒不是,我是…只是觉得你...”
“可怜我?”
“并非如此,师妹聪慧,稍点即通,能为你半师,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