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娘, ”谢斓悄悄同徐氏道,“金堂都大了, 怎么又叫他穿了这样的衣裳出来。”

“鲜衣怒马, 金堂这样的年纪,便将红衣穿到十五六,又有谁能说一句不好?”徐氏先驳了一句,才又乐呵道,“你不觉得金堂穿红衣更好看?”

金堂从前年纪小,五短身材穿红衣,和个团子也没什么两样,取的就是一个喜庆。

如今他抽条张开,红衣的红, 便只衬得他肤白如玉,面容姣好了。

“娘说的是,是我着相了,”谢斓改口道,“我只想着金堂大了,却忘了合适二字。再者,京中不少年轻公子都格外偏爱红衣,总有这颜色的好处。”

因谢斓先喊了他一声,金堂便先到了谢斓近前行礼:“姐姐过年好呀!”

随后他又同一旁的李恪道:“姐夫过年好,今儿我能饮一杯屠苏酒吗?”

“好好好,过年好,”谢斓叫人把自己一早备下的玉佩拿来,亲手给金堂挂在腰间,“我们金堂今日可真俊,可惜今儿不是上元日,不然等金堂出去,不晓得要勾得多少姑娘姐儿动心。”

“姐姐你这吹捧得也太过了,您还记得我几岁吗,”金堂伸出手比划道,“我才八岁呢!”

这一句话勾得李恪和谢父也一道笑了起来。

李恪道:“你既然记得你才八岁,屠苏酒自然是不能饮的,不过许你今儿吃一碗酒酿圆子。”

“哪一年过年不吃饺子和酒酿圆子了,”金堂两位嫂嫂都是南方人,过年必吃汤圆,谢家却是北方出身,自然偏好饺子,往年过年时,南北大厨各显神通,金堂自然是饺子汤圆样样都吃。

“你要是不吃,那咱们今儿只吃饺子便是,”李恪道,“颍州为北地,都是吃饺子的。”

“你这孩子,”徐氏道,“你姐夫姐姐特意使人买了糯米回来给你做汤圆,还不快谢谢他们。”

金堂一听这特意二字,便赶忙开口道:“谢谢姐夫、谢谢姐姐!”

李恪笑着摇了摇头道:“只许吃一碗,省的夜里不好消化,等到上元节时,你若再想吃,再叫人给你做。”

有白得的吃食,金堂自然不会说不好,赶紧应了下来。

至于屠苏酒,虽没人同意,却拦不住他偷喝啊,反正在一张桌上吃饭,他用筷子头沾一点,也算是春风送暖入屠苏了。

等这一茬话头过去,徐氏又想起方才的事,说道:“可别说金堂如今才八岁,旧年在京中,金堂也就六七岁上下,与我出门赴宴,不少姐儿都愿意同他玩,还有好些夫人都同我说要多走动呢。”

“啊呀,那不是娘你受欢迎吗,”金堂道,“娘你人好,从不肯轻易与人红脸,又不爱搬弄是非,还有情有义,能雪中送炭。我一个黄口小儿,那些夫人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叫小姐们带我玩呢!”

“得得得,我说上一句,他就有这许多句等着我了,”徐氏做出一副无奈模样,眼中心底,却俱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