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胤祐除了脾气差点倒也争气,腿不好不妨事,找工部手最巧的师傅打一副支架,照样走得不比谁慢。骑射也没落下,许是跟胤祺混在一块儿久了,这上头至少比三爷四爷还强点。

如此一来,兄弟们也再不敢小看老七,这些年更是跟胤禛胤祺混得比亲兄弟还亲近几分。尤其出宫建府也都是一茬子,几家的往来就更是没断过,现在他能把大实话摆到台面上来,确实是真心为四爷着想。

“那爷还得谢你不成?”四爷看着胤祐没掺假的一脸讶异,原本心里那气儿反而消了大半,毕竟胤祐说的不过是实话,这几年自己有了爵位有了差事之后,额娘那边的事没消停过,亲近的兄弟们也都知道。

说得体面点,自己是当儿子的替额娘办事应当应分,说得直白些,自己于永和宫就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罢了。但好歹是当哥哥的总得要点体面,被胤祐半点面子都没留说了这么一通多少还是有点不高兴。

“四哥,你还不知道老七这张嘴,跟他较什么劲啊。”好在他们仨还有个老五在中间当缓冲带,每次胤祐把四爷惹毛了,总归有他来负责当和事佬。

外人乍看胤祺也许会觉得他跟四爷性子有点像,都是做得多说得少的人。但只要稍微再往深了处就能发现他俩简直天差地别,四爷坐那不出声别人也觉得他肯定在盘算什么,五爷就是把盘算的事摆到台面上来了,别人也觉得五爷这人实在,这主意肯定不是他出的。

但今天这和事佬明显坐偏了屁股,一贯少说多看稳重敦厚五贝勒不但没体谅他四哥,甚至还往四爷心上又加了把小刀子。

“不过四哥今天我觉着老七说得没错,你可不能揽下来。我那头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就算我额娘那么偏心老九,老九的婚事我额娘可半点没让我插手。”

这话说出来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四爷听了好半晌都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好在今天第一个劝诫自己不能掺和这事的不是他们,四爷想了又想,最后灵机一动干脆把老婆给搬了出来。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这事你们嫂子已经嘱咐过我,用不着你们瞎操心。倒是皇阿玛那天天天问永定河的差事,怎么不见你们这么上心。”

永定河的差事老爷子自然不可能全交给一个儿子办,四爷在户部管银子,老五在兵部出人出力,胤祐一直自当差起就一直在工部猫着,永定河到底该怎么修用什么修,堪舆图纸怎么出都是他该操心的事,四爷这么说倒是也没错。

就是突然把自家福晋搬出来显摆多少有点不地道,胤祺和胤祐本就是觉着自家四哥这黑面阎王没人理没人管,才屁颠屁颠过来送温暖的。感情人家的心早就被暖过了,那还说个屁啊。

但他俩愿意来四爷还是承他们的情,中午四爷做东找了个好地方兄弟仨人高高兴兴吃了一顿,下午又喝了点酒听了两折戏,才回府领上早就等在书房的儿子,一起回正院吃晚饭。

“儿子给额娘请安。”

白天四爷说要跟弘晖一起回来吃晚饭,瑾玉就不能再随随便便任由厨房准备,整个下午基本都耗在厨房点菜,宗旨就是一定要让孩子吃得好吃得开心。

毕竟原主这辈子最最最要紧的,和自己现在最最最应该稳稳抓住的,都是眼前这个孩子:四贝勒府的大阿哥弘晖。

“回来啦?怎么不早点回来啊,额娘听说了先生今天下午散学散得可早了,是不是上哪儿玩去啦。”

四爷是个心挺硬的人,从弘晖出生起就定下规矩,孩子到了四岁便要请先生启蒙,还要搬到自己的院子住着,每五日才得一日沐休。

刚开始这么说的时候,整个府里都觉着主子爷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都出宫了,谁还会真按照在宫里那规矩过日子,没想到人四爷说到做到,去年三月弘晖满了三岁之后第二天,他就亲自来正院把还是个小肉团子的儿子给送到他自己的新院子那头去。

“没,没有去玩儿。儿子不敢懈怠,下午先生散学之后,儿子留下把功课温习过了才回来。”

弘晖也是运气不咋好,摊上的阿玛额娘一个比一个正经。不是不爱孩子,只是原主对儿子的期望太高,当初四爷把孩子带走她那么舍不得都没说过半个不字。

之后更是每次孩子过来吃饭,都是先问功课再问听话不听话,小孩儿都习惯了该怎么回他额娘的话。今天瑾玉突然转了性不问学习如何,反而把弘晖给问傻了。

“都沐休了还温习呢,咱们大阿哥怎么这么用功啊,是不是以后想给额娘考个状元郎回来。”瑾玉其实不怎么喜欢小孩儿,也没想过要生孩子,现在纯粹是赶鸭子上架,捡了个现成的儿子成了他的便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