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昨天生气要回娘家真真是一时兴起,之后四爷追过来更是随心所欲。两人说来就来了也没想别的,毕竟寿礼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人先到东西再让府里奴才送一趟也无妨。可这两人竟然十分默契的忘了一件事,不对忘了一个人,忘了府里还有个儿子弘晖。
等到瑾玉一进屋就看见弘晖正倚在老福晋身边吃点心,见自家额娘进来立马转了个身,把脸冲里后脑勺冲外头,那生气气的小样子跟他阿玛一模一样,看得瑾玉嘴角直抽抽。
大的自己还能不管小的却不敢不管,毕竟自家额娘已经用很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要是不把儿子哄好,老太太恐怕对自己就没好脸色了。
偏弘晖这小子早不是自己刚来的时候那乖乖巧巧胆子还小的小包子了,听着额娘绞尽脑汁找的借口他是半个字都不信,还反过头来安慰瑾玉,“额娘您放心儿子都明白的,只要额娘跟阿玛好好的,儿子一个人也能来,不会走丢的。”
到底还是个孩子,今天早上知道额娘和阿玛都没在府里,虽没哭没闹,甚至在出门的时候还生出了一股子独闯天涯的勇气,非不让自己院里几个年岁大的奴才跟着,非说要一个人去舅舅家找额娘。
弘晖天真的以为,自己穿好衣服带上瑾玉给准备的小荷包和哈哈珠子,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舅舅家都是靠自己,殊不知就他个小豆丁出门就拐错了弯。
只不过跟在后头的侍卫都是四爷早就叮嘱过的,平日里只要大阿哥没出事,就由着大阿哥想去哪儿就先去哪儿,适当的时候把人引导着顺过来就行。
就这么着弘晖第一次独自出门,带着哈哈珠子一路玩一路看,一路买一路吃,等到到了乌拉那拉府的时候小孩儿也吃饱了。见着额娘还不忘显摆一下自己多厉害,听得瑾玉嘴角直抽抽。
偏这事只有瑾玉觉得孩子大了以后怕是会越来越难管,其他人听着富察氏说故事一样把这事说出来,却都觉得弘晖这孩子聪明胆子又大,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毕竟弘晖生在四贝勒府,胆子大不是坏事胆子小才是没出息。
后院女眷凑在一起不是说女人就是说孩子,弘晖的事简直就是个最好的开场,就算添了好些原本不熟悉的夫人们也没冷场,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最后连瑾玉想找个由头去后头教养教养儿子,都生是一点空档都没抽得出来。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会不会太招眼了不太好啊。”
今天老福晋这寿过得可热闹,桌子不够用了还要去隔壁府上借,菜不够了也是临时找人去外头采买回来的,到最后听说厨房那头连柴火都不够烧了,几个掌勺的师傅炒菜炒得手直哆嗦,为这个大嫂子已经在盘算明儿得给府里下人们包个多大的红封才合适。
瑾玉也不像前几年那样,坐在爱新觉罗氏身边当个吉祥物就行,好些冲着四爷来的官员都是带了家眷的,这些人嫂子们不熟就只能瑾玉来招呼。
虽说大半还是她们捧着自己说话吃酒,但一顿饭下来瑾玉也还是累得够呛。等到能回家的时候,瑾玉真是连爬带滚上了马车,就瘫坐在马车里靠在四爷身上不动弹了。
“老太太过寿就是要过个热闹,你没瞧你额娘今儿多高兴,没什么不好的。”
四爷明白瑾玉的意思,今天不请自来的那么多人十之八九都是冲着自己的面子来的。人情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把锯齿,又来才有去,今天他们都来了,那往后这情是不是得还啊。
“你放心,除了户部两位老大人,其他的都算不得人情,顶多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多准备几个筐放在门房,到时候他们送礼来往筐里头装就行了。”
要不说四爷就是四爷,主子就是主子呢,瑾玉听嫂子说今天的寿礼有好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老福晋都说今年这寿辰过得太隆重了些。偏到了四爷嘴里连个正经人情都算不上,顶多也就能换一个过年送礼能有个筐的待遇。
“您听听您那口气,您倒是见多识广瞧不上,咱们这些小人物不是没见过吗。我看就你刚刚那态度是不是还在前院自己偷偷藏了个私库,那些我没见过的好东西说不定就全放在那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话原本说出来就是个调侃,至于四爷到底有多少家底有没有小金库,这事瑾玉还真不怎么在意。毕竟四爷不是个乱花钱的主,府里账面上又一直没缺过银子,他到底有钱没钱不妨事。
“你想去看看吗,爷带你去。”可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还真诈出个小金库来,四爷认认真真的看着瑾玉,“之前我俩不亲近,好些东西要拿的时候不想让你问,就让苏培盛在前头重新立了一本账。现在不一样了,这两天我让苏培盛归置归置,到时候账本和钥匙一起送到你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