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瑾玉让出的那一小半贵妃榻,四爷犹豫了好半天才侧着身子扭着腰,试了好几下才勉强躺下,就这还有半个屁股是悬在外边的,好在还有一条腿当支撑,要不然还真躺不下来。
“这事我们不能动,额娘也不能学宜妃劝谏那一套,额娘是后妃又不是御史,就算把命搭进去史书上也不会夸上半个字,划不来。”
四爷早就想好了,就算他现在做什么的师出有名也一定要忍住,“这层窗户纸谁碰谁死,就算能把太子拉下马皇上也要记仇,太子才是皇上最看重的儿子,我们?全攒在一起也不够看。”
“那怎么办?要不就这么看着,反正事情又不是我们做的,真出了事也赖不到我们头上就行了呗。”
四爷说的道理瑾玉明白,太子是皇上亲手培养出来的储君,这些年他在太子身上花了多少心血,谁把这太子毁了那就是毁了皇上的一腔心血与父爱,到时候不被迁怒是不可能的,就好比直郡王最后被圈禁,除了夺嫡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也不行。”四爷摇摇头,“宜妃娘娘想得没错,皇上只不过是一时迷了眼,要是我们当儿子的都隔岸观火,等日后老爷子回过味儿来第一件事是收拾太子,第二件事就是要收拾我们。知道其中有猫腻还干看着不管,到时候就算留我们个体面,日后也别想在翻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四爷这不让那不行说得瑾玉瞌睡都去了大半,这会儿胳臂搭在他身上无趣的抠着他前襟上的盘扣,也不管这衣服以后还能不能穿了。
“得想法子让皇阿玛自己戳这层窗户纸,咱们不是没出主意,动手的又是皇阿玛自己,到时候就算皇阿玛心里不痛快也不好拿咱们出气。”
“嗯,这话说得对,那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没有。”
“…………………………”
“睡觉!!!”
晚上四爷一直在琢磨到底应该用什么法子来给皇上下套还能全身而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吵得瑾玉也没睡好,早上起来跟半夜打鬼去了差不多。
好在他们再怎么憔悴也比不过胤禟,这些年一路顺风顺水最大的坎也不过是出宫的时候没捞着爵位,安家银子拿得少一点罢了,其他的他九爷要什么有什么,宫里宫外横着走哪受过这种委屈。
“四哥,昨晚多谢您收留我一晚上。”早饭摆好瑾玉让人把胤禟和董鄂氏叫过来一起吃,吃完之后两兄弟明显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瑾玉就干脆带着董鄂氏和弘晖一起往德妃那里去,把船舱让给他俩。
“要是要谢,刚刚那顿早饭是不是也得谢上一回。”四爷抬眼看看胤禟,这样的咸淡话听着没味儿,就顺嘴给顶了回去。
“谢,都谢,赶明儿回京城了弟弟再给我嫂子送俩金身金童玉女去,那佛堂不正好重新修了不是。”
刚吃了亏的胤禟脾气比以前要好上不少,听了四爷的话非但不生气还真打算再弄个佛像送去四爷府上。
“你还好意思说,为了你送来的那佛像整个开春府里都叮铃哐啷个没完,再敢弄这些东西来,这事爷就真不管了。”
四爷一说这事脸都绿了,虽说长乐院现在他也爱去,可当时重修的时候那个烦啊,四爷绝不想再来一回。
胤禟听了这话总算笑出声来,但笑着笑着又突然停住,“四哥,昨晚上我去圣驾前派人去找了八哥,至今也没个回音。”
这话胤禟从昨晚就一直想说,但一直对谁也没说。现在不知道是憋不住了还是不想再忍着,才突然跟四爷说了。“也不知道八哥在忙什么,哈~”
胤禟说的这些四爷没回应,他也不需要四爷的回应,他只是找个地方说出来就够了。说完了这些闲话四爷让苏培盛守在门口,确认了再无第三个人能听到两人的谈话,才把今天早上想到的主意说给胤禟听。
“李德全,还有几天进德州。”
“回万岁爷的话,后天一大早就能在德州靠岸,今天上午行宫传了消息来一切准备妥当,行宫上下都盼着万岁爷驾临。”
水路再是比陆路轻松也不能总在船上飘着,再说这几天事多康熙也想在行宫停一停,好生把事情都捋清楚了再往下走,要不然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渐渐失去控制。
“嗯。”听了这话康熙点点头没再多问,而是转了个话头儿,“前几天让你撒出去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动静。”
“回万岁爷的话,几位贝勒爷阿哥爷处一切如常,只有九阿哥船上多了两个侍妾伺候,听说送侍妾的是沿途官员,送得十分合九阿哥心意,这两天九阿哥都没离开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