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说,从今年以来你这心里就没消停过,不管干嘛都是为了那事去的。在德州的时候说得好听是替胤祺帮老九一把,其实不尽然吧,真要只是帮老九大可以等皇上气消了再递个折子上去,都是父子咱们家也没把老子非要把儿子逼得上穷水尽的事。”
“回来之后直郡王这般不消停你也干看着,就等着想要渔翁得利吧。现在利没捞着又让皇上把太子扶起来了,你气的是这个,我没说错吧。”
要不说戳心戳心就得戳心窝子呢,瑾玉句句话都戳中四爷心事,听得苏培盛都快趴地上去了,几个丫鬟更是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也不知道是求瑾玉赶快别说了,还是求四爷千万别再问下去。
“没错,爷的福晋七窍玲珑心怎么会有错,错的是我,我看错了人!原以为福晋是懂我心思的人,没想到……”没想到这懂得太透了,透得四爷心肝疼。
“爷用不着阴阳怪气的挤兑我,信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叫您了,你喝了药叫不醒啊,那迷迷糊糊我把这信给你干嘛,给你添堵啊。
再说你也不看看您自己现在是什么个光景,关太医说要你放宽心章太医让您别累着,这话人家是说得委婉,说得难听些就是让你少算计点,少这么着急,别到头来事没成先把自己身子骨给搭里头。”
其实瑾玉懂四爷的心思,以前太子稳坐储君位子的时候反而还好,反正下面的弟弟们都没指望,现在储君不稳他们一个个的心思就都活络了。
四爷再稳重的性子看着兄长弟弟们相继发力,多少心里也有点着急,尤其在回来路上跟瑾玉袒露了心声之后,就更是想有实质的结果。可越是这样就越不得法,除了把胤禟送进大理寺这一步走得挺好,其他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原地打转,好像太子稳不稳都跟他没关系。
“算了算了,爷不跟你掰扯这些,你说什么都有理,你这人啊!”四爷像是恨铁不成钢,又像是恼羞成怒,反正手指头指着瑾玉哆嗦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拂袖而去。
“浅草,快来,快来扶我一下。”四爷被气走之后屋里的丫鬟没一个敢起身,还是瑾玉颤着声儿喊人浅草和槐花才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福晋,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有点软。”
说是说没事,其实怎么可能没事,瑾玉觉得自己刚刚简直就是走鬼门关前头绕了一圈回来,两条腿坐下了还直哆嗦,这一次没给吓尿就算不错了。
“姐,你怎么来了,也来问怎么回事啊。”
“我额娘让我来看看,怕嫡额娘那边顾不上你。”
玖洲园里吵得天翻地覆,整个园子里都跟着直哆嗦,李氏更是抱着弘昀连门都不敢出,一个劲的后悔不该跟着来。以前府里福晋和四爷吵她都看在眼里,那是吵吗?那都是闹着玩。
今天这才是真的闹掰了,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还能不能过都两说呢。李氏自从成了侧福晋之后就知道当正经主子和后院格格之间有什么区别,不止是那声侧福晋和份例银子的事。
娘家来信说再过两年爹爹说不定要往知府的位子上走,这时候李氏比谁都不愿意府里乱。只有贝勒府里安安稳稳的,主子才能安心用李家的人,但凡闹起来自己这个侧福晋到时候出头还是不出头都落不着好,连带着主子对李家用着也不放心。
“没事,不就吵一架,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几天就好了。”两个大人刚吵起来那会儿,弘晖就被自家阿玛给轰出来了,四爷最忌讳在孩子面前吵架,用他的话说就是不体面。
但其实弘晖压根不怕自己额娘阿玛吵架,他最怕的还是小时候刚懂事那会儿,在阿玛额娘跟前两人谁都不多说话的样子。板着个脸说的都是好听话,但其实孩子最敏感,这好话到底是真是假或许不懂但弘晖能明白。
“倒也是,有得吵总比没得吵好,上次我去后院就听见宋格格说来着,说是咱们府里不缺吃不缺穿就是缺张嘴,一天到晚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嘴都闭臭了。”
贝勒府里的孩子,从小就见多了后院这些事,弘晖随便打个岔就把大格格的思路给岔开,原本是被李氏打发过来探口风的,最后两孩子的话题愣是从两个大人为什么吵架变成这次要吵多少天才能和好,为此大格格还拿出个玉佩当彩头。
瑾玉是全然不知道俩孩子在拿自己打赌,跟四爷大吵一架之后她好几天气都觉得不顺,好不容易凉快一点去花园子里逛逛,没想到都逛完了回来路上,不知道怎么腿一软愣是平地上摔了一觉,差点没把身边丫鬟给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