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安顿好,把嬷嬷丫鬟都嘱咐好,瑾玉拉着四爷的手往后头走,一直回到长乐小院的茶斋里把下人奴才全都屏退,摁住四爷坐在圈椅里坐好,才狠下心扑通一声给人四爷跪了一个结结实实。

“!”瑾玉这一跪差点没把四爷给吓死,自己这个福晋甭管是以前一本正经寡淡如水,还是现在风风火火敢捅破天,在自己跟前顶多是尊敬得过头,但这么说跪就跪的时候真没有过。

从阿哥所接到人四爷就觉着自己的福晋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但他都归结于是在阿哥所里关得太久累的吓的,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跟自己来这一下。

“胤禛,这次是我对不住你,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要说瑾玉这次为了弘晖闯阿哥所她后悔不,那肯定不后悔,再给她重来十次她也只能选这条路。但是在阿哥所里边难得闲下来的时候,她脑子里也没法清闲,近在咫尺的儿子自己够得着,可外边还有个不知道被自己这一弄得坑成什么样子的四爷,让她总惦记着。

当初成为四福晋之后,瑾玉时时刻刻都牢记千万不能恋爱脑千万不能傻白甜,这几年虽然自诩保持住了底线,但是要说对四爷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也是假的。

这一路跟他过来,被他气得要死的时候有,但更多的还是值得记住的好时候。自己也亲眼看了这人是怎么细心经营他的未来,和对江山社稷未存私心的态度。

别的都不提,只说被康熙分散在六部御前的这么多儿子里,除了时常要在御前当值的十三,四爷去户部的时候恐怕比这些兄弟们加起来去衙门点卯的次数都多。

人前大家总觉着四爷面冷心冷是个活阎王,守着钱袋子有钱也不见个笑模样,说这话的人从来不记得,只要是户部还能腾挪出银子来,四爷就没让户部误过要紧的事。

甭管是兵部的粮草还是礼部的花销,人人都只知道从户部拿银子,却都不知道四爷为了这些钱上下折腾连个整觉都没得睡的样子。

这次自己闯这么大一祸,他又逼着康熙为了保太子只能捏着鼻子放过阿哥所里的人,还捎带手把太子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摆到明面上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要说康熙不记恨打死瑾玉她都不信。

“起来,有话你跟爷好好说,怎么去一趟宫里还把胆子给吓破了?以前没少给爷闯祸,挤兑爷跟吃饭一样张嘴就来,怎么不见你请罪。”

四爷回过神来赶紧弯腰拉着瑾玉的手臂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前后打量摩挲一遍确定了她没在宫里吃亏,脑子也没坏才把人揽到自己腿上坐定,“这是在宫里胡思乱想了吧。”

“谁乱想了,这么大个事我都不想我傻还是愣啊。”一个人在宫里撑了这么久,现在有了倚仗瑾玉连腰杆子都软塌下来,倚在四爷肩头说话都比方才要软上三分。

“还说不傻,尽想些没用的东西,还尽往错了想。真要是闯了大祸爷还能接你回来啊,还真把这事当塌天大祸了?不至于。”

“真的吗,我真的没把事情搞砸,咱们还有希望?”

瑾玉难得被四爷搂孩子一样搂抱着坐在他腿上,若是以往这般姿势瑾玉多少要嫌弃自己矫情,但这些日子在阿哥所实在是熬得艰难,现在有了四爷这个主心骨,她着实有些忍不住的想撒娇想攀附。

“真的,不仅有希望,而且是很有希望。”

要说这世上胤禛还能在谁跟前毫无保留的袒露自己的野心,那就只可能是瑾玉。因为四爷甚至会捕捉到她比自己更加笃定、更加坚定的心,那份不用质疑让四爷有时候都想问问,就这么信任自己吗。

“太子现在就算还是储君,但他注定坐不上皇位了。能对皇上下药的太子心绪底下人还能自己哄着自己说,是皇上逼太子逼得太紧。

但敢对小辈儿们动手的储君,你说怎么还会有人敢死心塌地的跟着这样的主子。真要是他当了皇上,用不着别人我们这些王爷贝勒就得把他掀翻了不可,除非皇上为了太子等顺利继位把我们都杀了。”

“这次我们虽然捎带手把大哥从阿哥所里弄出来,但他到底是带刀闯宫,皇上本就忌惮他,之后看着吧,老爷子总得找由头把他先摁下去。”

四爷早就盘算过了,甭管太子是为什么要拿弘昱下手去打压直郡王,这次两边都注定两败俱伤。剩下的皇子里不是四爷狂妄,而是不管什么看怎么数,都是他最有机会,说得难听些,皇上就是不想用四爷也只能用他。

“那老八呢,他可一直想着往上拔一拔。”

“你傻啊,老八府上至今都没个孩子,拔什么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