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也无法轻松地相信,伴随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入狱,将要到来的是已然无后顾之忧的结束,而不是即将无可挽回的某些事——真正的开始。

尽管如此,这并不妨碍精疲力尽元气大伤还差一点同盟散伙的两个组织在一切暂归平静之后办了一个简单的联谊慰问晚会。由于双方组织的大部分成员皆对自己违背双方首领意志擅自开战这一点心怀愧疚,事前准备工作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甚至连一些需要相互配合协作的工作也完成得非常平和迅速。

坐在会场休息室的沙发上的福泽谕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部下们的完全擅作主张让人有些头痛,但是说到底他确实也没有太多的立场来责备他们。毕竟到最后若不是夏目漱石的及时出手,他与另一个人擅自作出的决断,也差一点将一切送上一条不归路。

“稍微把头侧过去一点,福泽殿下。”那个所谓的另一人此刻正拿着换药用的绷带和药棉,非常仔细地处理着他自己亲手造成的伤口。“因为手术刀是斜插进去的,伤口不大但是比较深,缝合倒是不需要了,而且手术刀也是事前消毒过的应该不会造成感染,这段时间尽量静养不要过于剧烈活动。”

身为黑手党首领的黑发医生在医嘱下达完毕之后半天没得到应答的情况下困惑不解地抬起头。颈侧的伤口已经换好药重新绑好止血绷带的侦探社社长神色深沉地盯着他看,让森鸥外不由得有些不明理由的心虚。

“怎么了?”

“你自己的伤口好好处理过了吗?”

福泽谕吉看着面前的神情有些罕见的愣怔的黑发医生,目光移向他胸口的位置。因为早已换过衣服的原因现在隔着布料已经看不出来那里曾受过一道长长的刀伤。他的目光不由得又沉黯了些许。

“啊,那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处理的。我这边可是需要缝合的伤口长度啊。”象是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低落,森鸥外的声音多了些带着安抚意味的轻快。“完全没问题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是非常完美地落刀在致命处,伤口却浅得不可思议。明明要是再深一点的话就可以直接切断心脉血管造成当场死亡了。在生死战中像这样手下留情可真不符合银狼一贯的作风呢~”

十分自然地忽略掉对方话一多就习惯性带上的戏谑性质,福泽谕吉略微勾了勾嘴角,伸手按上自己颈侧非常少见地做出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