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抬起了双手,象是拥抱着某种虚无而又温暖的东西,有些苦涩地轻轻勾起了嘴角。在他的眼前,温暖而模糊的光影里,全部都是同一个人与他同行的身影。

“要是再丢下他一次的话,或许再也不会被原谅了。”

他闭上了双眼喃喃低语。

他回想起中原中也将他从楼顶边缘拉回来时那种似曾相识的颤抖着的目光。一如几个月前,他对自己说起那个令人感到绝望的梦。

当时对于那个梦,他仅仅只向中也解释为了平行世界,而这个概念并非是存在于这个世界原本的理论体系之外的东西,任何人都有可能接触到。中原中也对于「书」与分歧世界线的存在并未知晓。倘若世界线由于他身为特异点的存在而产生了扭曲,他目前所得到的证据也不过是自己的记忆与中原中也的梦。除此之外,世界还未产生更加不可挽回的变化。

他感到有些不明理由的茫然。此刻所抱持着的这种心情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比曾经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象是什么一下下沉重地撞击着他的胸口。

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的茫然,太宰治终于从深沉的睡眠里慢慢醒来。

睁开眼,映入视野的是他所熟悉的武装侦探社的医疗室的天井。

他皱着眉略微侧了侧头,感到颈后仍然有些略微钝痛。在床头的输液架上挂着一瓶吊了一半的葡萄糖,细细的导管连接着他手背上的输液针。

他动了动手指,从医疗室的病床上缓慢地坐起身来,伸手拉开床边的遮挡帘。一直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什么文件的与谢野晶子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与太宰治目光对视。身为武装侦探社唯一一个并无需随时对本社医生的治疗手段心怀恐惧的人,太宰治此刻却不明理由地感到了一丝心虚。正当他扬起笑容试图说什么的时候,与谢野晶子却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径自离开了医疗室。

半分钟后,医疗室的大门被一个人用力地推开。